丫鬟们愣了愣,迟疑着看向景飞鸢和姬无伤。姬无伤颔首,丫鬟们便转身退下。秦太后又转头看向角落里那几个属于姬无伤的心腹侍卫。姬无伤沉吟片刻,抬手示意侍卫们也退出去。这期间,赵管家一直没有走。秦太后好像遗忘了赵管家一样。姬无伤隐晦瞥了一眼赵管家。也不知道秦太后是真的遗忘了这个人,还是故意将人留在这儿,到了必要的时候直接让这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杀他和鸢儿灭口……姬无伤假装不知道赵管家的真实身份,见秦太后没开口驱逐赵管家,他也不开口驱逐,任由赵管家堂而皇之留在院子里。秦太后见院子里没有外人了,这才看向景飞鸢,沉声缓缓问道,“弟妹,你方才是故意摔的吧?”景飞鸢既然敢演这一场戏,自然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她不慌不忙,微笑看着秦太后。“是,我的确是故意的。”她拱手行礼。“请太后娘娘恕罪,并非我有意戏耍太后,实在是阿澜他身份不同寻常,我不知道太后娘娘您愿不愿意认他这个外甥,所以才故意将麒麟玉这个信物亮给您看看,又将阿澜的悲惨经历和他对亲人的渴望说给您听听,想试探您是否会避讳您跟他的关系。”停顿了一下,景飞鸢故意说道,“毕竟,阿澜只是您姐姐的儿子,他只是您素未谋面的外甥,而非您的亲生骨肉,做姨母的对外甥的感情是有限的,哪里能像母亲一样对孩子那般不管不顾豁出一切呢?在外甥背负着被抄家灭门的罪行时,您这个身居高位的太后娘娘还愿不愿意认这个会给您和皇上带来麻烦的外甥,这一点我们心里都是没数的。”姬无伤也点头,“是啊,太后娘娘,在不弄清楚您对阿澜的态度之前,我们若是贸然跟您说明了阿澜的身世,您却狠心将他抓捕,让他这条十四年前就该死的漏网之鱼跟他爹娘一样被砍头,那我们如何对得起阿澜呢?”他指了指景飞鸢,笑道,“我们也是心疼阿澜,所以今日才有了鸢儿故意试探这一幕。”景飞鸢也笑道,“所幸,我们试探的结果是好的,太后娘娘您并不在乎阿澜身上的罪行,您听到阿澜曾经摔落悬崖受了那么大的罪,您心疼得落下了眼泪。娘娘,看到您这样心疼阿澜,我和王爷总算能放心将阿澜叫到您面前,让他跟您这个姨母相认了。”秦太后怔愣地望着景飞鸢。认真听了景飞鸢和姬无伤的解释,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了。原来是她多疑了。景飞鸢和姬无伤并没有怀疑她和阿澜是母子……这两人只是害怕她会无情地抓捕阿澜,杀了阿澜,才费了这样一番心思。秦太后打消了一半的疑心。她很感谢这两人对她家阿澜的一番爱护之心。她正要说话,景飞鸢又贴在她耳边说出了第二个理由——“娘娘,其实我们今儿这样试探您,阿澜的身份只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是阿澜的哥哥,谭阿牛。”“……”秦太后背脊一僵,蓦地看着景飞鸢。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迷茫问道,“什么哥哥?什么谭阿牛?”景飞鸢任由秦太后跟她装。她用偷偷说八卦的口吻跟秦太后耳语道,“太后嫂子,我是不拿您当外人才跟您说这事儿,您可不要杀我和王爷灭口啊!”她目光炯炯望着秦太后,“有一件事您一定不知道吧,其实您的亲姐姐,也就是当年被斩首那个国师夫人,她曾经背叛过国师大人!她不止红杏出墙背叛了国师,她还在国师眼皮子底下偷偷将奸夫的孩子生下来了!”“……”秦太后背脊越发僵硬了。该死!她以前不知道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是什么样的体验,今天她终于体会到了。真的很尴尬。很难堪。她甚至有一种想缝上景飞鸢的嘴巴,戳瞎景飞鸢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的冲动!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听景飞鸢用那种说惊天大秘密的兴奋口吻跟她议论她曾经背叛夫君偷过人的事!秦太后心里已经不堪忍受了,可她表面上还得装作震惊的模样来。她不敢置信地握紧景飞鸢的手,错愕道,“弟妹你在胡说什么?我姐姐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背叛国师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景飞鸢静静看着秦太后跟她装,心里别提有多想笑了。这种“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的秘密,我正在静静看着你跟我演戏跟我装”的角度,真的很滑稽很笑人。景飞鸢握紧秦太后的手指,笃定地说,“娘娘您信我!这件事是真的!我知道您不愿意相信您冰清玉洁的姐姐会做出这种事,可是您姐姐当年所生的孩子如今就在我们王府呢!他就是我刚刚跟您说的谭阿牛,也就是阿澜昨晚在下人房陪伴的那个哥哥!”“……”秦太后又尴尬,又难堪,又愤怒。
隐隐的,她心底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可悲的宿命感。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平静了这么多年,如今谭阿牛来了,阿澜来了,当年国师夫人偷人的秘密,终于还是被外人知道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戏弄人呢?明明国师夫人已经随着十四年前被斩首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世上所有人都怜悯惨死的国师和国师夫人,可如今,国师夫人却会被世人拉出来鞭尸,所有人都会骂国师夫人是个活该被浸猪笼的贱人……死都死了,还不得安宁,不得清净。死了还要背负污名,被人唾骂几十年。真是可悲。心底的悲哀让秦太后不由死死掐住了掌心。她垂眸恨恨的想,若是当年依了她,将谭氏那贱人杀了灭口,又怎么会有今日之事呢?只要谭氏死了,当年偷梁换柱的事就再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知道国师夫人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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