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过早饭,景飞鸢跟姬无伤说她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但没说她要去做什么事。姬无伤见她不说,也就没有多问,派了人保护她的安全就让她离开了。景飞鸢领着侍卫离开王府,直奔县衙大牢。这县衙大牢与天牢不一样,像景飞鸢这种身份尊贵的人,跟县令说上一声过后,可以随意进出。她在牢头带领下,来到了恶婆婆赵钱氏的牢房门口。 让恶犬撕咬恶婆婆的肉阴暗的牢房里,又脏乱,又潮湿,脏乱得没有下脚之地,潮湿得地面上墙壁上都渗着水珠。仔细一看,不只是墙面地面,就连床上铺的稻草底下一层都全是湿漉漉的,不用躺上去,伸手一摸就能摸到一巴掌的水汽。在这种常年潮湿的地方,自然也多霉斑。墙角那一堆不知放了多久的陈旧稻草上,就长着一层极其茂盛的白毛霉斑。连站在牢房外面,都能感觉到那白霉钻入口鼻带来的窒息之感。景飞鸢在药铺长大,自然也知道,这霉斑是对人有害的,常年将霉斑呼吸到身体里,会使人经常咳嗽,头晕目眩,还会引起体质下降易生病。所以在这种阴暗潮湿满是白霉的牢里待久了,出来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会折损寿命。此刻,景飞鸢最厌恶的人就置身于这样的牢狱里。她微微眯眼,凝视着牢房里那个躺在稻草床上一动不动的恶毒婆婆赵钱氏。接连多日被关押在牢里,而且不知道未来还会被关多久,这种折磨好像让赵钱氏身上的生机都淡去了许多。大白天的,赵钱氏跟挺尸一样麻木躺着,对外面的脚步声和其他牢房里囚犯的哭喊声无动于衷。景飞鸢站了一会儿了,赵钱氏也没睁开眼睛。直到牢头奉景飞鸢之命喊了一声——“地字三十六号牢房的赵钱氏,有人来看你了!”听到这动静,赵钱氏眼珠子骨碌碌一动,蓦地睁开了眼睛。有人来看她了?是她儿子灵杰吗?她就知道她儿子不可能不管她的,她儿子这些天没有来看她,一定是在外面想办法救她出去呢!她就知道她儿子一定能救她出去的,她儿子可是尊贵的举人老爷啊,是见了官老爷都能不下跪的人!她等了这么多天,她能干的儿子终于来了!赵钱氏满带着欣喜和期待,连忙翻身爬起!“儿——”她张嘴喊了一个字,抬头就看到了牢房外面那个一身华服的美丽女子。她剩下的话,无声消失在喉咙里。她怔愣地望着景飞鸢。来的怎么会是这个贱人呢?她的儿子怎么没来?赵钱氏眼里闪过一瞬的失望过后,紧接着涌上她心头的变成了浓郁的恨意和铺天盖地的恐惧。她蜷缩着双腿害怕地盯着景飞鸢。这个害苦了她的贱人来做什么,难道想仗着王爷的权势,无声无息的将她弄死在牢房里吗?不!她不能死!哪怕在牢里这么难熬,她都没有想过去死!她要活着!她还要等她儿子考状元,做大官,然后为她请封诰命,带她一起过好日子呢,她总觉得她是能享福做老太君的命,她绝对不能这么潦草死去!想到这儿,赵钱氏立刻看向牢头,哀求道,“张爷,您快让这个女人走!这个女人跟我有仇,她来看我绝对是不怀好意,她想让我死,她想让我死啊张爷!您快让她走!让她走!我不过是偷盗了价值二十两银子的人参须,我虽有罪但不至死啊,我要是不明不白横死在牢房里,我那做举人的儿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牢头规规矩矩站在景飞鸢身后,对赵钱氏的话置若罔闻,头也不抬。牢头心想,举人儿子有什么了不起?大得过王爷和王妃吗?别说只是弄死这贱妇,王爷王妃就是连这贱妇的举人儿子一起弄死,也只是会落人口舌被人攻讦辱骂几句罢了,谁也奈何不了王爷!赵钱氏见唯一能救她的牢头也屈服于景飞鸢的权威,根本不理她的死活,她绝望极了。她挪动身子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壁边上。
她紧紧贴着湿冷的墙壁,颤抖着指着景飞鸢说,“你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我当日是被官府的人从街上抓走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被抓走,要是我刑期满了没被放出去,那些人一定知道是你们害死了我!”她强撑着气势,叫嚷道,“景飞鸢你听着,你如今是高贵的王妃又怎么样,王妃也一样逃不过世人的唾骂和文人锋利的笔锋!你要是恶毒将前任婆婆害死在狱中,这足够你和你的儿女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这件事一定会被文人记载在你的生平污点里!”景飞鸢平静地看着这个蓬头垢面浑身脏污的恶婆婆。听着恶婆婆叫嚣,威胁,她薄唇微勾。她说,“闭嘴,我不是不敢弄死你,而是,若轻易让你死了,倒显得我成全你们这俩恶人了。你和你儿子险些毁了我一生,我又怎么会让你们轻轻松松一下子就死了?”停顿了一下,她拨弄着鬓发轻笑道,“譬如此刻。让你死,只是一刀抹了你脖子,片刻的疼痛过后你就解脱了,可我此刻若是喊他们牵几只饿疯了的狗来,撵着你吃你的肉,你说,你的惨叫声会有多响亮?我坐在外面听着你的惨叫,我会有多爽快呢?”“……”赵钱氏不敢置信地望着景飞鸢。让饿疯了的狗来撵她,吃她的肉?这贱人怎么能想出这么可怕的惩罚?这贱人嫁入赵家半年,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大狗,那种叫声响亮刺耳,一张嘴能咬断她骨头的大狗!赵钱氏根本不愿意经历那地狱般的惩罚,她拼命摇头怒吼,“景飞鸢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婆婆!你这样丧心病狂的对我,你一定会被天打雷劈的!”赵钱氏的害怕,成功取悦了景飞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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