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杀千刀的,你这是做了什么啊?你怎么能这样恶毒,你怎么能这样啊!”“老天爷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你怎么要这样惩罚我!”“老天爷啊,老天爷,你干脆收了我这条老命算了,你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受这样的惩罚啊老天爷啊!”“……”听着赵钱氏歇斯底里的哭喊,景飞鸢挑起了眉梢。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怎么哭得这么绝望无助?“我去看看!”郑知恩比景飞鸢的好奇心还重,还没等景飞鸢开口,郑知恩就立刻上前推开门,冲进里面看热闹去了。景飞鸢无奈,也拎着裙摆走上台阶跟进院子里。一进院子,一股粪臭味就扑鼻而来。景飞鸢下意识停下脚步,捏着帕子捂在口鼻前。她抬眸望去。只见院子西南角的水井边,赵灵杰蓬头垢面像个死人一样坐在地上,双目僵直望着天,面无表情,身上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机。 他失去记忆?忘记这俩月赵钱氏蹲在赵灵杰身边崩溃的大声哭喊,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在给赵灵杰擦脸。而周桑宁么,蹲在赵灵杰另一边,手里抓着块黄灿灿的东西揉捏着,一双漂亮懵懂的大眼睛正偷偷盯着赵钱氏。等赵钱氏一低头,周桑宁就抓着手里的东西往赵灵杰脸上抹,赵钱氏一抬头瞪她,她就赶紧后退装乖,等到赵钱氏再次低头,她又跃跃欲试想往赵灵杰脸上抹。景飞鸢眯着眼定睛看着周桑宁的手——那黄灿灿的东西……可不像泥巴。那不会是……景飞鸢想到满院子的粪臭味,恶心得赶紧后退了一步。正好这时候,挨着院墙扫落叶的老嬷嬷听到了动静,立刻扛着扫帚来到景飞鸢面前,欠身行礼。“奴婢拜见王妃。”“免礼。”景飞鸢摆手示意老嬷嬷起身。她指着水井那边问老嬷嬷,“那边发生什么事了?”老嬷嬷转头看了眼水井那边,一脸无奈。“王妃,自从赵灵杰脸上被王爷刻了字以后,赵钱氏那老太婆就整天想方设法的给她儿子脸上敷药,那些药黏糊糊的,又特别臭,痴傻的周桑宁蹲在一旁偷偷的看了几天,估计就以为那药是臭烘烘的粪便,今儿她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坨粪便,跑来就献宝一样往赵灵杰脸上糊——”老嬷嬷恶心的瘪嘴道,“喏,您看,她手里现在还抓着一坨呢,只要赵钱氏不注意她就往赵灵杰脸上抹,赵钱氏被恶心得呼天抢地,想打她,又不敢,只能气得又哭又喊,让老天爷把她的命收走算了。”景飞鸢听得胃里直翻腾,想吐。她眼神复杂地望着周桑宁。痴傻之人玩的游戏,真的让人恶心极了。不过,周桑宁这样折磨赵灵杰和赵钱氏母子俩,她倒是挺乐见的。那恶毒的母子俩值得被这样恶心折磨。景飞鸢不敢再多看周桑宁手里捏的那坨脏东西,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转头退到院子门外呼吸了新鲜空气,这才问老嬷嬷,“赵灵杰就任由周桑宁往他脸上抹脏东西,不反抗?”老嬷嬷笑眯眯看着景飞鸢,“王妃,赵灵杰傻了!”景飞鸢一愣。她惊讶地看了一眼水井边状若痴呆的赵灵杰,问老嬷嬷,“他傻了?怎么会傻了呢?”老嬷嬷一拍大腿,高兴地说,“王妃您是不知道,这也该是赵灵杰的报应!那天王爷让人在赵灵杰脸上刻了那几行字,赵灵杰当时就崩溃了,王爷走后他红肿着双眼一个人对着镜子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变成这副浑浑噩噩的傻子模样了,整日里什么事都不做,一句话也不说,找个地儿一坐就是一天,赵钱氏不把水和饭送到他面前,他可以一天不喝水不吃饭,跟死了没区别!”老嬷嬷啧啧道,“他这人啊,算是彻底废了,废了!”景飞鸢惊讶扭头看着赵灵杰。就因为这么一点事,人就废了?前世那个威风八面的权臣,竟然这么不堪一击?不就是脸上刻了几个字么,不就是再也无法考科举了么,世上能做的事那么多,做不了官就得去死吗?就这种懦弱心志,前世要是没有周桑宁这个郡主和姬无伤这个岳父为他保驾护航,他恐怕也无法做那威风得意的权臣吧?嗤。这个男人,心性脆弱得简直连给姬无伤提鞋都不配。
姬无伤年仅七岁就经历了人生最大的变故,刚失去母亲,又被父亲厌弃,然后被至亲手足残害,从一个锦衣玉食的高贵皇子突然落到狼窝里变成了个只能啃生肉喝生血的狼孩,他受的打击难道还不如赵灵杰吗?可他没有一蹶不振,他坚强的活下来了。他学成了武功,又单枪匹马去往边关闯出了响当当的名声,眼看着就能回京夺回他的储君之位——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得了怪病。他每个月都会变成理智全无的疯狼,因为他这难言之隐,唾手可得的皇位就这样与他失之交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害他的皇兄登基做皇帝,他得跪下来俯首称臣——他受到的挫折磨难,不比赵灵杰如今的打击沉重得多?赵灵杰只是再也无法考科举做状元了,姬无伤却是失去了他即将到手的皇位啊,姬无伤有像赵灵杰这样一蹶不振变成个活死人吗?姬无伤依然振作,他重返边关,悍然守城,给了百姓十几年的安宁日子,被边关百姓们尊为守护神。姬无伤这样的,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而赵灵杰……呵。废物一个。只是前世走了狗屎运罢了。这辈子稍微受点挫折,就再也挺不直腰杆子了。水井边。赵钱氏骂骂咧咧给赵灵杰擦洗脸上的脏污,忽然察σwzλ觉到有人注视,她蓦地转头望过去。看到景飞鸢那一刹,她吓得尖叫一声!“啊——”她连滚带爬地往赵灵杰身后躲,好像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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