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觉得靖王父子疯了, 皇帝却不觉得。彻底跌落之前的疯狂反扑, 反正再作也不会死, 那不如趁着推恩令还没有下来赌一把。输了不过圈禁, 赢了却是江山万里。别说靖王父子,皇帝觉得自己在那个位置上肯定也愿意赌上一把。西南清净庵诸惊鸿下了马车摘下头上的兜帽, 看了匾额一眼低头带着人挑着几个沉甸甸的箱子跨进了庵门。这是靖王父子给被贬的世子妃楚甄寻得好去处,一处原本有些荒凉破败的庵堂,让人打理了一番之后就将楚甄包括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全送了过来,当然还有日常用具和部分嫁妆。如今的庵堂外头还守着五六个侍卫,就是为了怕楚甄悄悄跑了,虽然可能作用不大,但能牵制一点楚家是一点。也就是诸惊鸿这个管着王府一半庶务的世子侧妃能畅通无阻地过来见她。以前在王府里楚甄觉得心如死灰除了念佛也不知该做什么,整天不是抄经书就是念经,如今到了庵堂反倒想通了一些。神明若当真会眷顾,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勉强算无牵无挂的她,为什么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她还想活得长久一些,看看这个埋了她半辈子的王府能有个什么好下场!所以诸惊鸿来的时候,就见楚甄眯着眼睛坐在春日暖阳之下,正抬着手让身边的大丫头给她涂丹蔻,那状态别说是世孙死之后了,就是比世孙死之前也不差多少了。“侧妃娘娘大驾光临,我这庵堂可真是蓬荜生辉。”楚甄听见禀报声也没有从椅子上起来,见诸惊鸿也只是抬了抬手,“侧妃娘娘请坐,今日贵脚踏贱地,不知有何贵干?”楚甄对诸惊鸿的感官很复杂,既同情她被强抢,又恨她太过惊艳夺去丈夫对他们母子的关注,诸惊鸿刚进王府的那两年楚甄是真的有些忧心,她担心诸惊鸿生下子嗣后她儿子的地位可能会被动摇。倒不是她杞人忧天,实在是姬晖看诸惊鸿的眼神实在不一般。和姬晖当了二十来年的夫妻,楚甄一直知道姬晖的后院虽然女人不少,但是在姬晖眼里这些女人除了代表的背后势力大小,其余的什么也不是。姬晖是太宗嫡长孙,眼睛不说长在天上但肯定是长在头顶上的。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们父子的大业,其他的都要往后靠。姬晖随便看哪个女人的眼神都一样,进后院也都是轮着来,楚甄有时候怀疑他可能分不清谁是谁,直到诸惊鸿的到来。怎么说呢,楚甄第一次见到姬晖看女人时眼睛里好像有光在闪。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有了很大的危机感,甚至对诸惊鸿有了敌意,同时对于丈夫也难免感觉心酸,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诸惊鸿喝得补药有问题,那压根不是什么滋补身体的东西,而是用来避孕的。楚甄发现的时候感觉很荒谬,但随后又觉得很合理,心里还止不住畅快!甚至好几次出手帮忙遮掩,诸惊鸿也投桃报李,两人之间多了一丝默契。楚甄都想好了,等到儿子掌权了,她就做主让诸惊鸿归家,想必她也是不愿意最后埋进靖王府的坟冢的,但谁能想到……“楚家姐姐叫我名字就行。”诸惊鸿坐到了楚甄的身边开口道,“我这次来是说一个故事给姐姐听。”楚甄有些诧异不知道诸惊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一个故事听了也就听了,点点头,示意诸惊鸿开讲。诸惊鸿其实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故事讲得干巴巴的,但是楚甄却有原来的漫不经心渐渐变了脸色。故事大约是一男一女年少相互爱慕,但是最后迫于家族分开,之后藕断丝连,最后又破镜重圆的故事,其中还有狗血的换子情节。虽然故事诸惊鸿讲得不怎么吸引人但是该有的要素都讲到了,以至于楚甄愣在那里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她真的不想回忆当初自己难产了三天才生下孩子,之后迷迷糊糊养了半个月才清醒过来,她不想想起来儿子幼时姬晖总是把儿子带在身边,弄得她这个亲娘倒像是一个外人,要不是她一直关心爱护,儿子说不定就要和她生疏了。“你说的是谁?”楚甄想起病了一场后离开自己的奶麽麽,想起精神恍惚后来不小心掉进湖里溺死的贴身大丫头,整个人跟落在冰窖里一样。“楚姐姐,他们如今破镜重圆正恩爱非常呢。”诸惊鸿下巴一抬,示意的方向正是靖王府的方向。“……不,不可能!”楚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这,这怎么可能?”“楚姐姐你该高兴才是。”诸惊鸿握住楚甄的一只手,“毕竟她的儿子是真的死了,但是你的女儿还活着。”“女儿……”楚甄双唇哆嗦,想到自己怀孕的时候,姬晖一口一个嫡长子,那万分期盼的样子,特别是在姬长恒病弱的时候更是急切。若是为了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换了自己的女儿,确实是姬晖能干出来的事情。若是儿子还是年少心头所爱给他生的……“你有什么证据?”楚甄想想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身边这点家当有整个诸家做靠山的诸惊鸿根本看不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是诸惊鸿可图的,所以诸惊鸿完全没有必要编这样一个离谱的故事来骗她。那么这个故事很可能就是真的。“只要楚姐姐答应将王府的暗桩告诉我,我就帮你把女儿送过来。”诸惊鸿见楚甄微微瞪大眼,露出一个浅笑,楚甄掌着靖王府内中馈将近二十年,若说没有一点后手谁也不信,“到时候见了人楚姐姐就信了,因为她长得和你母亲非常像。”“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楚甄对于暗桩默认略过,只谈诸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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