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最得正平帝喜欢的一个,但他绝对是最恭敬,最听话的。毕竟没有母族可以依仗,那他就依仗父亲总行了吧。所以三皇子此时没有说话的原因不是没话可说,而是——大皇子也在。兰奕欢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进来了,此刻,还顶着一张带着血痕的脸,向皇上诉苦。“……父皇,儿臣可是他的长兄啊!您就看儿臣此时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么的跋扈了。老七被他从小养大,早已不能分辨是非,岂有不向着他之理?儿臣也是忍无可忍了,一时太急着想赢,才会失了分寸……”大皇子说完之后,终于看了三皇子一眼,说道:“不信,父皇可以问三弟。”这些话,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又或者说,这原本是大皇子跟三皇子说的,他知道,他这个出身卑微,汲汲营营的三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大皇子让他做的事也不难,就是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太子平日里如何仗势压人,欺负他们这些普通皇子就行了。这样,一来是加深皇上对太子的不满,二来也是显出大皇子亦有兄弟支持,好缓解一下他最近跋扈暴躁,人缘不好的传闻。要不是有这个需要,大皇子一开始也看不上三皇子,觉得这个兄弟见了谁都是一脸巴结相,天生贱的慌,以后没有什么大出息。但是自从上回他狼狈万分地被太子射落下马,唯有三皇子走过来扶起他,对他还是那样恭敬之后,大皇子就突然觉得,他身边也需要一个这样的跟班。出身低点也好,虽不能助力多少,但更好控制。两人因此逐渐有了些吃饭喝酒之类的来往。今日给了三皇子这个任务,也算是大皇子对他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三皇子能够感觉到,皇上听到大皇子的话,已经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同的场景,相似的选择,仿佛他们这一生活的斗的,也都是这点事。三皇子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已经看向他:“祉儿?”三皇子站了出去,终究,跪倒在地。他低声道:“父皇,儿臣是有话要说。”皇上道:“你起身说话便是。”三皇子道:“不,儿臣有罪,以下犯上,儿臣要状告大哥心怀叵测,有谋逆之心!”这一句话说出,顿时把皇上和大皇子都给震住了。大皇子愣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喝道:“老三,你失心疯了吗?!”三皇子一句话说出来,再不能回头,心反而定了,冷冷地说:“大哥,我倒也希望是我疯了,可惜,疯的另有其人。”他说罢之后,冲着皇上磕了个头,沉声说道:“父皇,儿子的命不好,自小不能在您身边尽孝,生母又去世得早,回宫之后,幸亏有您庇佑才能活到如今,所以儿臣素来事事小心谨慎,这您是知道的。”他先博取了一番同情,看到皇上脸上果然微露动容之色,这才继续说道:“我与兄弟们并非一起长大,所以一直以来跟谁的关系也都不太亲近,大哥更是跟儿子素无来往,不知为何,最近却频频示好,甚至还邀请儿子去家中吃饭,儿子惊喜之余也颇有种惶惶不安之感,因此就多留了一份心眼。”“那日,儿臣去了大哥府上赴宴,中途酒醉前去更衣,却无意中发现大哥在府上养了许多猛兽,并且还有一位驯兽师在它们跟前的稻草人上挂了生肉,训练猛兽扑食,那草人的身上正是……”三皇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大皇子已经勃然大怒,喝道:“老三!你血口喷人,一派胡言!你真卑鄙你——”他说着,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去殴打三皇子了,正平帝脸色难得的沉冷,对着外面喝道:“还不来人把他拦住!”外面立刻有侍卫奉命而入,架住了大皇子。“你说下去!”皇上又指着三皇子道:“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竟让他心虚至此!”“是。”三皇子垂着头说道,“儿臣看见……那些猛兽们扑食的稻草人身上穿的是道袍,还有、还有杏黄色的四爪龙服!”这两种衣服,正是皇上和太子最常穿的服饰。当这话终于从三皇子口中说出的时候,房间内一阵短暂的寂静。皇上不吭声,连大皇子都不动了,所有的人都像被诡异地定住了一样,屏息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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