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弼简直听得目瞪口呆,只是借他们个地方稍微歇息一下,竟说得好像卖身给了他们一样,天底下最不讲理的强盗都说不出这话来吧!齐弼沉声道:“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前面就有官兵在巡逻,你们再这样的话,我就要报官了!”两人却根本不理会,自顾自地掏出了麻绳和麻袋,看样子是真的要把齐弼强行带走了。齐弼见状,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没落到官兵手里,没被自己的手下出卖,反倒是自己一念之差,惹上了这么些个流氓。若是在平时,以他的身份地位,以他的武功,又怎么能容这帮人在他跟前造次!可现在,齐弼根本无力反抗。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但很明显,此时要是真的被他们给带走了,恐怕立时就会丧命。正在这时,齐弼看见又有几个人向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他也顾不得怕被发现了,连忙高声道:“这里有人要抢劫,快救命啊!”不知道是不是被喊叫声所吸引,那几个人径直向着这边走过来,然后停下,看着是几名气质冷冽的年轻男子。“把人放下。”他们说道。苏合王的侍从道:“不可能。”双方对视着,似乎都没有放弃的意思,齐弼心里十分紧张,现在他的希望只能完全寄托在这几个年轻人身上。顿了顿,苏合王的侍从又说道:“各位,这人是我们的奴,请不要多管闲事。”他们对面的几个人却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糖葫芦老爷的手下?”齐弼:“……”这难道是什么道上的黑称?苏合王的手下显然也被这个名号震了一下,而后才道:“我们家老爷刚才确实在外面买了一垛糖葫芦……”对方说:“那就是了。”达剌侍卫道:“不能这么叫!”那几个冷峻的年轻人却说:“我们是吃糖葫芦的公子的人。”一句话出口,两名达剌侍卫就顿住了,又听对方说:“这个人,是我们家公子想要。”当然知道是他们公子想要,他们公子若是不想要,王上还不会这么着急地抓人呢,这可是王上的礼物啊!达剌侍卫想了想,客客气气地说:“我们老爷吩咐的事情,我们也不能不做,既然如此,咱们一起把他抓回去如何,一边一半?”兰奕臻的手下商量了一下,点头答应。齐弼在旁边看着他们对了“糖葫芦”的暗号之后,就由剑拔弩张变成握手言和,简直目瞪口呆,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两拨人一边分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不由分说抬着走了。他很快就被重新带回了那处客栈中。一路上齐弼心里非常恐惧,不知道这帮神经病到底是想让他怎么做奴。一直到了一处房中,这些人才将他丢在地上,齐弼抬起头来,瞳孔顿时一缩。他怎么也想不到,兰奕臻和兰奕欢竟然跟刚才他见到的那个老头坐在一起。齐弼只觉得身体发软,恐惧得难以形容,眼看着刚才那个老头竟然用一种仿佛邀功一样的语气对着兰奕欢说道:“就是这个人吧?”齐弼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寻仇的客商,你们认错人了吧?”他将嗓音沉下,语气又十分惊惶,听起来确实不像平日里那个老谋深算,沉稳淡定的齐大将军。看到对方这样的样子,兰奕欢只觉得无比可笑。他感叹道:“齐弼,你这样的人,大难临头时摇尾乞怜的样子,原来也不过如此啊。”齐弼仿佛感到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凉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抵赖的余地了,落到兰奕臻他们的手里,就全都完蛋了。眼看其他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兰奕欢和兰奕臻,齐弼终于受不了这种恐惧了,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对兰奕欢说:“七殿下,我、我到底是你的舅舅,现在我已经成了这幅样子,你能不能,你能不能放我一马……”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他自以为能够攥在手心里的晚辈,简直是觉得屈辱万分,极尽哀恳。说到一半,齐弼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抬起头,已经看到了兰奕欢眼神中的怪异和惊讶。毕竟,齐弼曾经是那么傲慢又那么会伪装的一个人,兰奕欢永远记得他一次次在朝堂上大义凛然,侃侃而谈的样子,他的阴谋仿佛总是可以得逞。可如今,他的狼狈和畏惧,同任何一名懦夫相比,没有任何两样。原来,当真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改变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战胜的。齐弼怔住。兰奕欢目光中的感叹比任何嘲讽叱骂都令人感到屈辱和难堪,齐弼突然感觉到一股极端的怒意从心底涌上来,他的喉咙间发出一声怒吼,而后竟聚起全身力气,向着兰奕欢扑了过去。他怎会是一个匍匐在他人脚下摇尾乞怜的失败者!可是齐弼还没有接触到兰奕欢的衣角,兰奕臻就已经一甩袍子站起身来,当胸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齐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已经被兰奕臻揪住衣襟拎了起来,“啪”“啪”“啪”,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三个耳光。“来人。”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兰奕臻将齐弼丢在地上,冷冷地说道:“先把他捆起来关入马厩,明日押回宫中以叛国罪论处,当众行刑,以儆效尤。”“是!”齐弼挣扎着,眼中迸发出仇恨又惊惧的光芒,怒瞪着兰奕臻。其实他并不算是完全的大雍人,可兰奕臻一句话,就将他定为“叛国”,按当朝律法,是要被活生生剐死的,而且不得少于三千刀,用心可谓是歹毒至极。若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刚才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好过受尽折磨,更好过还要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