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说过我是盐帮的人,况且诸位大人,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王佳旭低下头没再看那些人,“回去吧,没办法再往前去了。”程琉青向前看去,这些形形色色来往的人,看似毫不相干却在无形之中在眼前形成了一堵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在触手可及的眼前藏着的是无法触底的阴暗。四人回到客栈已经过了午时,王佳旭吵着要用午膳,如果不给他吃饭,那他们别想从他嘴里问出一件事。实在是被王佳旭吵得没办法,聂舒派人送了饭菜上来,王佳旭就一边吃饭一边回答他们的问题。“你说你不是盐帮的人,那你为什么会搬运私盐,又怎么会知道盐帮的人在哪?”“这天底下的事并不是除去黑就是白,在邑城,也并不是搬运私盐就是盐帮的人。”王佳旭说完又包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说,“那么多盐,就盐帮那点人怎么可能搬完,总会找其他人帮忙的,半天五文钱,有的是人去干。”王佳旭说完抬头看了聂舒一眼,见他还想说什么,于是又继续说道:“我们这些人自然也有属于我们的消息渠道,虽然不知道盐帮那些人怎么把盐弄过来的,但是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知道的。”傅宴存转了转茶杯,偏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又问:“那送信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指的是让王佳旭送来傅玥耳坠的人,王佳旭转了转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我是真的跟他没关系,也是真的只是个送信的。”“我走在路上他就抓住了我,然后就威胁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说要是不送,他就会杀了我,我想了想只是送信而已,便答应了。”程琉青在一边仔细观察王佳旭,这个人的确圆滑,看起来诚恳其实说话牛头不对马嘴,这么都不像是无辜的人。“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要行刺?”王佳旭此时抬起了头,看着程琉青笑了笑,“公子忘了,刺伤这位大人的人不是我,是那个女人,这么高的那个。”说完还伸手比划了下高度,“我是被要求配合她的,我真的是无辜的。”傅宴存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扔到王佳旭眼前,十分笃定的说:“你当然不是。”王佳旭看见那张纸脸色变了变,也不管手上沾的米粒,慌忙地展开纸来看,上面写着“周深平,邑城枫汇镇人士,现居五原巷内。”傅宴存咳了一声便放了茶盏,整暇以待地看着脸色煞白的王佳旭,说道:“你和写信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莫说王佳旭那一番漏洞百出的说辞,他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王佳旭的话,所以昨晚在派了聂舒去联络点调查盐帮时顺便问了此人的信息,就在刚才王佳旭吵着要吃饭的当口,联络点的第二封回信已经收到了。此人根本不叫王佳旭,也并非他说的那么无辜,实则就是盐帮的人。从前犯了罪被下了狱,关了一年就被人从牢中捞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如此顺利地查出了这些信息。
程琉青听不懂他们说在说什么,只是说凭着仅有的信息努力猜想着。王佳旭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挠了挠脸颊说道:“就算查出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我都说了,我和送信的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是………啊!啊啊…”他话没说完,傅宴存就猛地抽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他的大腿,匕首扎进身体的声音程琉青听得清楚,当即被吓得动弹不得。聂舒和陆子禾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了一跳,只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伸手用力钳制住王佳旭,不让他动弹半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没办法问出来吧?”傅宴存说完的一瞬间就拔了匕首,将沾满血迹的匕首伸到王佳旭眼前,阴沉沉地说,“少了你,我一样能查出来。”王佳旭脸上登时冒出了如股的汗珠,唇色煞白,用力地喘着气,牙关止不住地打颤抖,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我说…”闻言傅宴存将手里的匕首随手丢到了桌上,匕首上的血迹很快染红了桌布,连王佳旭那双用过的筷子也难逃此劫。“说吧。”傅宴存往椅背靠了靠,伸手捏了捏眉心,不耐烦地说:“我不想一整天都耗在这件事上。”王佳旭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手用力地捂着流血的大腿,后怕地看了眼傅宴存,“我是叫周深平,也…也是盐帮的人,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我也只是监督搬运货物的那些人罢了。”“昨天是接到了上头的命令来到这里的,我…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你们是谁,那个小斯…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也不是盐帮的人,虎哥派我来的时候只说让我配合她的行动,不要露了馅。”傅宴存敲了敲桌面,打断了王佳旭的话,问道:“那封信,你怎么拿到的。”“是小斯拿着给我的,然后教给我那番说辞,我…我跟他们没有关系,我只是帮他们把小斯引进客栈而已。”原来他们一开始就被误导了,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所谓威胁他们的人,小斯就是写信的人。“小斯也是盐帮的?”王佳旭闻言瞬间摇了摇头,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她和我之间并没有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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