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话里也有带着些生气的意味,生硬地说:“还是回房里说吧。”程琉青听了这话便知道她是不想自己与月喜在这里,便转身同月喜一起收拾木匣子准备回房去。“不是什么要紧事就在这里说,我眼下还有事要同琉青商议,若是要紧的就等我晚些时候回来再说。”傅宴存站起身理了理衣裳,眼神自下而上扫了林思若一眼,转头对傅玥说,“她身上还有伤,你不该带着她随意走动。”“当然是要紧事!”说罢傅玥松开挽着林思若的手,看着傅宴存柳眉倒竖,“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傅玥声音拔高得有些刺耳,听得傅宴存微眯了眼眸,等着她说完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有事你说即可,这里还有旁人,别大呼小叫失了分寸。”眼见傅玥被训脸瞬间拉了下去,程琉青也不好再待下去,抬头朝傅宴存颔首示意,转身对二人说道:“在下还有事,便先告辞了。”俯身作揖后便带着月喜快步离开了。略微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林思若适时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搭上傅玥的手臂,轻声地开口说:“阿玥,还是让我来说吧。”傅玥正气呼呼地瞪着傅宴存,听见这话才移开了眼睛看了林思若一眼,说道:“不必,我来说。”“方才黎璇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收到了林伯父的信,说是前几日林二公子已经从京城出发来接思若回京,估摸着这两日便要到了。”傅玥心头不快,说话也像是对傅宴存兴师问罪一般,“可眼下思若的伤还未痊愈,若是被林二公子瞧见该如何是好?哥哥你们前几日何不叫大夫给她瞧瞧?”这话问得实在奇怪,怎么傅玥像是笃定了他们之前对林思若是不闻不问的样子,傅宴存心下疑惑却也没发作,只是不咸不淡地扫了林思若一眼。被傅宴存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慌,林思若连忙街上傅玥的话头,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哥哥若是问起,我直说是我自己的缘故便是了,定是不会让哥哥为难指挥和阿玥的。”傅玥颇为感动地看着林思若,连忙凑到她耳边咬耳朵,悄悄咪咪地说道:“思若你真好,即便是这样你还愿意帮他们遮掩。”虽然傅玥声音压得低,可傅宴存还是听见了,脸色慢慢沉了下去,厉声说道:“傅玥。”被这话中的冷意吓得打颤,傅玥连忙回头去看傅宴存,见他脸色不善,正冷眼瞧着自己。傅玥是被傅宴存娇纵惯了的,可虽然娇蛮任性却也不敢不服管教,尤其是傅宴存冷了脸真动了怒的时候,傅玥是半分也不敢招惹的。“哥哥…”傅玥渐松放开了林思若,埋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在傅宴存面前,声如蚊蝇,“我说完了…准备同思若回去了。”闻言傅宴存未置可否,凝视了傅玥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却是对着林思若说,“若是林二公子发难我受着便是,你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揽,原也是我的过错。现下你回房好好养伤,晚些时候我再叫大夫来给你瞧瞧,至于回京的事,等林二公子来了再做定夺。”
“多谢指挥费心了,既然如此我便先回房了。”林思若弯了弯嘴角,模样是一等一的温婉可人。见状傅玥连忙说道:“那…那我也去了……”说完便紧张兮兮地看着傅宴存,生怕他不同意,要将自己留下来训话,好在傅宴存虽然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点了头。程琉青和月喜躲在屋内留意着外头的动静,月喜悄悄地趴在窗户上瞧着,见二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子公子,小姐走了,咱们要出去吗?”月喜掩下窗户,转头来看着程琉青说道。“嗯,等我把这个东西收好。”程琉青将手镯同耳坠的盒子收拾好,才转身向门外走去。院外独留了傅宴存一人,他孑然一身立于庭中,向来高大的身影在萧瑟的秋风中难得显出些寥落。程琉青放轻了步子走到他身后去,悄悄地伸手握着他背在身后的手,趁他还未回头时溜进他掌心中,十指相扣贴得极紧。“嗯?”程琉青的头抵在傅宴存的肩上,他说话时传来的震动让程琉青一时笑弯了眼。“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呢,傅指挥。”程琉青探出头去看傅宴存的表情,说话时手忍不住捏他的手指,像是安慰一般。其实原因程琉青大抵也能猜到,自硐城回来后傅宴存便不大乐意傅玥同林思若来往过密,如今傅玥这样傅宴存虽然生气却也对她说不出重话,便也只能暗自生闷气了。傅宴存垂眸看了程琉青良久,伸手搭在他后颈,轻轻地摩挲着那块肌肤,却依旧没开口。月喜见状也不就再往前去,只小心翼翼地压低存在,弓着背一路小跑到小院门口去了。“傅玥她…倒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教便是了。”程琉青低头替傅宴存整了整了衣袖,说话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犹豫了再三才又说,“回京后多费些心便好了,一时间也……到底是多年的好友,哪能这么快……”说到此处,程琉青突然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傅宴存问道:“其实说起来,你为何突然对她态度大变?”早些时候程琉青也问起过这件事,傅宴存说是因为林思若向傅玥提及了他的存在,程琉青却觉得这或许是有一两分的缘故,却也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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