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存睨了他一眼,没出声只等着他的下文。“李文昇选中的人是林思若,他有多蠢你不是不知道,他以为林思若跟你一起便是你相好,想抓她去要挟你。”说到这里,赵和宜脸上又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也不想想若真是如此,硐城的人会只要你妹妹不要林思若吗?两个都捏在手里,纵使你不疼爱妹妹想必也不会……”“最后为什么变成了程琉青。”傅宴存没工夫听赵和宜分析李文昇的蠢行,也不在意旁人眼里怎么看他和林思若,看着口若悬河的赵和宜冷声打断了去。赵和宜被迫止了话头,沉寂了半晌后才似笑非笑地盯着傅宴存看,像是看什么稀世奇珍一般。“我一开始只是想寻回三哥的,他好歹是赵家人,也该陪在大伯和大伯母身边尽孝。”尽孝,尽的什么孝?赵和宜此人连大伯都能如此心狠,程琉青回去怕是有去无。“可我去满荣客栈时遇着了她,我问她你同傅宴存是何关系,她笑着摇了摇头,说真正与傅宴存情谊缠绵的另有其人。”赵和宜的眉头又皱起来,目光像是在地上摸索,有些恍惚和茫然,“我问她是谁,她只拿了纸笔将人画了下来,指着他说,这人原名姓赵的,不知为何要化名程琉青。”闻言傅宴存微眯了眼眸,他竟然没想到是林思若所为,思索间他又转眼打量着赵和宜,不管说得是不是实话,赵和宜都必须死。“我想原来你喜欢的是我三哥,惊诧之余我亦欢欣不已。我想如果三哥早晚会死的话,不如物尽其用吧,把他拿去交给李文昇,当作我的筹码,只是可惜…李文昇那个狗东西反悔了……”赵和宜拍了拍手,腕子上的铁链在地上不断地摩擦,发出的声音尖锐又刺耳。“三哥他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心软了。”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赵和宜忍不住低声笑了笑,他勾唇看着傅宴存,“我对他说几句软话他就以为我真的想要放他走,晕头转向地跳下去,像个亡命之徒一般逃窜,最后还是我看不下去,告诉了李文昇把他抓了回来。”那时程琉青还信任他,却被他耍得团团转,想到程琉青膝盖上的伤,傅宴存脸色铁青。他压低了眉,眼神在昏暗中显得尤为凶狠,沸腾的情绪在胸中不断膨胀,那积蓄已久的力量在垂眸的一瞬间冲垮了最后的心弦。他站起身来猛地一脚踹在赵和宜的腹部,紧握的拳头不断地落下,迅速又猛烈地打在赵和宜的身上。铁链的力拖着赵和宜滚落到地上,让他蜷缩着身体止不住地喘气。“别再叫他三哥。”赵和宜匍匐在地上,捂着腹部痛苦地喘息,听见傅宴存的声音砸下来,他渐渐平息了呼吸,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家的事……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赵和宜手脚并用攀着桌腿,拖着铁链从地上爬起来,仰头看着傅宴存,看着他居高临下蔑视的眼神,那种漠然和嫌恶像极了当年的赵容山。
赵和宜破皮的脸颊流了一丝血,他看着傅宴存神色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又畅意地笑了。他想赵容山的下场傅宴存应该也要体会的。“他被赵容山抛弃,丢在庄子里不闻不问七八年,生父尚且如此,他竟然还以为你……以为遇见你就不会如此了。其实他只是见你对他好,见你如今不会丢下他不管罢了,他最怕的就是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在角落。”烛火快要燃尽了,底下的油腊供给着,让它尽情地跳跃,从黑暗中舞到傅宴存眼前来,灼热的火光,昭示它最后的存在。“赵家不要他,他就跟着程姨娘窝在庄子里,程姨娘死了他就跑到岱镇,岱镇的人死光了他又找到了你……”赵和宜笑得眼角上扬,他伸手点了点傅宴存,“你…你说呢?”屋内沉稳的呼吸蓦然住了,复又为压抑又急切地喘着,傅宴存的手握得很紧,思绪却又像是混沌的海一般,抓不住一点头绪。沉重的铁链使赵和宜摇摇晃晃地站着,他指着傅宴存,轻飘飘地说道:“你不该怪林思若和李文昇,罪魁祸首是你,而你也会……将他丟得更狠。”萧条落尽后,于茫茫血色中,星离雨散才是他的去路。--------------------实在抱歉隔了这么久 最近忙得晕头转向 一时没来得及写“你将这些写好后拿去给老何过一眼,若是可以便再抄写一份给我。”“好的聂哥,我这就去。”秦小晖应了聂舒的话,前脚还没迈出去身后的门便传来了咯吱声,一时不敢出声,陀螺似的转过身去规规矩矩地站着。聂舒见傅宴存脸色沉得厉害,试探地叫了一句,“指挥,可又问出了什么?”只是傅宴存并未言语,将门上的铁链狠狠地锁上后才咳了一声,没点名道姓,说道:“去把赵家的抓来。”说罢将钥匙向聂舒抛去,没等下一句回话便冷着脸离开了。聂舒飞快地将钥匙收好,见秦小晖还站着便敲打道:“今日问询的记录只有你纸上记下的,明白吗?”秦小晖先是一愣,接着捣头如蒜,极为认可。……随着夜色渐深,白日里再是怡人舒心的景致此刻也成了这黑压压的一片,将心里那团不名的火烧得更旺,总让人觉得不痛快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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