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阳垸看着傅宴存不假思索道:“王恪德的次子王云生说是一直在缘弥山上的书院求学,前些日子才回来的,他不常露面许是…许是不记得这号人了……。”傅宴存眼眸微眯,都是对照名册抓人,怎么可能会有遗落的,“只少了他一个,再没有别的了?”谭阳垸听傅宴存这么问,一时有些拿不准,仔细回想了片刻才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没了,其他人都在牢里关着呢。”傅宴存颔首,接着吩咐道:“你先回去看着其他人,不要将此事走漏了风声,就算有人问起也要说他在牢里。”谭阳垸看了陆子禾见他不说话,又看了聂舒,见他点头了才领了命匆忙退下。关院门的声音响起后,院内随即陷入了异常的安静。“你把王云生藏到哪去了。”傅宴存的声音像是砸下一记重锤,聂舒讶然地看了一眼陆子禾,见他垂首不说话不由得怀疑起来。“对照花名册抓人是再简单不过了,可你做的并不仔细,池楼一查便知道了。”傅宴存的语气并不严厉,也没有责备怪罪的意思,他转头看着陆子禾,“你认识他。”见陆子禾闷着不开口,傅宴存却也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是凃州广城县人,广城县最负有盛名的便是缘弥山书院,不过你并未读过书,是怎么认识他的?”聂舒闻言一时觉得不可思议,用眼神无声地催促着陆子禾,可惜陆子禾对此熟视无睹,只愣愣地看了傅宴存。“我是没去书院读过书,不过咱们住在山脚下的农户交一背篓粮食就可以旁听,我…也听过。”听陆子禾说完傅宴存也没训斥他,站起身来捏了捏左手,瞥了眼陆子禾道:“你没把他弄到你家里去吧?”“我只是让他快些跑,并没有再做什么。”傅宴存没再言语,转身回屋去拿了刀佩剑,聂舒见状连忙上前去,“指挥你这是?”傅宴存让左手试着抓握了一番,直到能握紧了才道:“自然是去把他抓回来,你让挥庸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这时陆子禾才有了反应,他猛地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傅宴存并未理会他的话,只看了他一眼,转身拍了拍傅玥的肩,嘱咐她好生养身子等他回来了就带她去和离。临走前傅宴存又叫来聂舒,目光锐利,像是又回到从前风头正劲的模样,他沉声道:“禁军会负责此次春猎的护卫,你盯着监卫司的动向,看陛下是否给他们也派了差事。”等到聂舒应了,傅宴存又补了一句,“尤其是雷礼宗。”要想除去池楼必先除去雷礼宗。
春猎这天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不光天气好,围起来的猎场也正是春日生机勃勃的景象。林间穿梭着野兔野鹿,看得众人摩拳擦掌,忍不住要策马狩猎。陛下见众人都一副心痒难耐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言,放话让众人小心为上便自己策马向林中奔去。一旁的王公贵族皇子皇孙连忙跟了上去,浩浩荡荡好大的一群人,惊得林中鸟禽四散飞去。玉回端坐于棋盘前,听见这样大的动静也不忍侧目,瞧了一眼便转过头来落下了一子。“这样大的阵势,齐公子怎么不去?”坐在对面的齐鸣则正端详着棋局,想着破局之法,听见玉回的声音才分了神也朝外面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兄长和弟弟骑射了得,定能一展风采,我在武艺上不通,资质粗陋,便也不好凑那个热闹。”齐鸣则落子后点头示意玉回接着下。玉回看着他笑而不语,并未再继续这个话题,二人又安静地下起棋来。眼见胜负将定,帐篷外突然传来怀婵的明朗娇俏的声音,“九皇兄在吗?”话音刚落人影便闪进了帐篷。玉回侧目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笑,示意她来坐下,“你没跟着那些小姐们一起吗?”说完又下了一子。怀婵没立刻回他的话,而是走近了仔细看了看棋局,指着白子道:“皇兄你输了,一目。”玉回失笑,仰头看着怀婵道:“这么不给我面子,也不让我再挣扎一下。”话是这么说,他却已经将手里的棋子放回了棋盒。“能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皇兄长进不少哟。”怀婵笑眯眯地拍了拍玉回的肩,语气促狭。齐鸣则先是一愣,前几局可都是玉回赢的,接着与玉回相视而笑,默契地开始动手收拾棋局,见状怀婵也伸手捡了几颗。“皇兄陪我出去走走嘛,二皇兄带着人狩猎去了,那些小姐们正在煮茶说笑呢,我插不进去嘴。”她说完委委屈屈地看了玉回一眼。玉回迟疑地看着齐鸣则,正准备开口问他要不要同去,齐鸣则却先开口道:“我去找母亲说说话,你们且去吧。”“既然这样,那齐公子请去吧,改日再与公子手谈一局。”玉回跟着齐鸣则起身,怀婵笑着行了礼,目送着他走出了帐篷。齐鸣则前脚刚走,怀婵便拉着玉回要出去,玉回又忙不迭地从架子上抽了件披风裹着。刚走出帐篷怀婵就停了脚步。“咦,阿连呢?”怀婵站在帐篷外环视一圈,“我方才进来就没看见他的影子,可是跑去哪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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