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回紧紧地盯着傅宴存,说话的声音小得微不可闻,“既然是池楼让他的人全权处理此事,那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他?”闻言傅宴存神色一凛,他自然也想过这个可能,其实池楼从头到尾都为鄢朝做事,他要是想通过此次春猎做什么,想也不太难猜到,只是未免太过冒险。“池楼行事谨慎小心,总是要做到算无遗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这样明目张胆的事情。”傅宴存的语气变得迟疑,他的声音逐渐低下来,这也是他迟迟没下定论的原因,不过如今在这里,他突然又有个念头。“是不是鄢朝要起兵了?”二人具是一惊,接着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这其实是两年前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因为联姻一事暂且被掩盖了过去,如今联姻破裂,旧事重提倒是又有一番别的光景了。“你问我?”玉回抬起头,目光似羽毛轻轻拂过傅宴存的脸,“我如今是鄢朝的皇子。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你,你也不应该试探我。”傅宴存摇摇头,他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我不是试探你,也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情报。我只是怕若两国真的开战,你们一时回不去鄢朝留在定朝的话处境会很艰难。”傅宴存又走近了一步,他比玉回高了一个头,俯首便能看见玉回眼睛眨得飞快,眼睫垂下的阴影不自然地抖动,像是害怕。看着突然走近的傅宴存,玉回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想告诉傅宴存自己并不是从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今他的身份并不会让他顷刻便死于非命,只是一对上傅宴存的目光他便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其实重逢过后傅宴存面对玉回向来很少掩饰心底所想,他的眼神比往日更为直白,眼底似有实质的欲念,落在玉回眼里像是投下一张织得密闭的网。傅宴存在离他半步的距离停下,俯身抱住了他。傅宴存抱的并不算紧,他的手贴在玉回的后背和腰间,掌心的温度让玉回忍不住向前躲去,抬头想要叱责傅宴存。可傅宴存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他一步开了口,“如果鄢朝起兵,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傅宴存的声音很温柔,他说完玉回感觉自己的耳尖被轻轻地吻了一下,轻得像是自己的错觉。--------------------应该快要完结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be
两人拥抱的身影投下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微弱的烛光,玉回盯着傅宴存的身影沉默了许久,他并没有抗拒傅宴存的怀抱,也没有剧烈地挣扎,他只是突然觉得无力。如果成为玉回是他第二次的机会,他也已经做到万事妥帖了,为什么还会再次深陷这样的泥沼,可他已经不想再走同样的路了。玉回抬手抵在傅宴存的胸口,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不偏不倚地望向傅宴存的目光,语气不曾有半分的软化。“你知道答案的。”他说罢便想用力地推开傅宴存,只是这次傅宴存用了力,左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腰,右手又握住他的肩膀,实在是结结实实地抱紧了他。傅宴存刻意忽视玉回这些细小挣扎,他伏在玉回的耳边近乎恳求地说道:“是,我不该又擅自做主,你不想离开我听你的,你要是想回鄢朝我也跟着你好不好?”他像是哄人一样,避重就轻地回答了玉回的话,也让玉回几乎要被他低劣的手段气笑了。“不好。”玉回头也没回,伸手指着桌上被包起来的桃花酥,盯着傅宴存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跟我走,傅玥呢?你要怎么办?”他等着傅宴存的回答,彼时脸上也再没玩笑似的笑容,绷直了嘴角。这一瞬被寂静拉扯地无限漫长,玉回因为傅宴存长久的沉默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也变得凌冽起来。尽管如今他们的姿势比任何人的亲密,傅宴存甚至能嗅到了玉回身上熏香的清润香味,以及他发丝间苦涩的药味,可是如同这些若隐若现的气味一般,他们这段纠缠不清的关系或许能从今日窥见最后的结局了。“傅玥她如今还未和曹致甫和离,等他们和离之后我会送她回离开京城的。”“要是她不愿意呢?”玉回目光灼灼盯着傅宴存,“如果我跟你走,她一定不能跟着。”傅玥这几年的情况他不是不清楚,他也知道当初傅玥对他做得那些事情算不了什么,他与傅玥之间根本没有深仇大恨。他是要傅宴存清楚,这一次除非傅宴存愿意抛弃所有,否则他一定不会先低头。这次选择的权利在他手上,他才不要成为被选择的一个。傅宴存嘴唇动了动,他很想利落地回答玉回,可只要想起傅玥瘫倒在床上衣裙满是血污的模样他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甚至连摇头也变成了奢望,虽然他已经隐约察觉到这是别离的前兆。他伸手去抓玉回的手,急切想要捂热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琉青,傅玥她因为曹致甫受了很多伤,这场婚事本就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不起她的,所以我——”一股难以压抑的悲愤涌上心头,玉回一瞬间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急促地用呼吸来平复如波涛翻涌的心绪,甩开傅宴存的手用力地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问他,“那你对得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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