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痛还是难堪,那副窘态让另外一个售货员看不过去了,便帮腔道:“行了汪青,大伙都是同事,你别说了。”汪青冷哼一声,语气里难掩幸灾乐祸:“我又没说错。”顾月淮忽然轻笑一声,上下睥睨着汪青,语气冷淡:“供销社有你这么刻薄的员工在,还真是倒霉,凭哪门子关系进来的?” 公社书记的“前”儿媳汪青豁然站起身,指着顾月淮的鼻子叱道:“你!你说什么呢你?!”供销社售货员可是“公社八大员”之一,谁见了不吹捧几句?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讥笑嘲讽她,这人以后是不想再来供销社了?其余售货员,包括姚美丽都一脸惊讶地看向顾月淮,她们也见惯了伏低做小,唯恐得罪她们的老百姓,这种硬茬子真不错。顾月淮耸了耸肩,笑道:“说错了吗?我以为你们这种有编制的公社员工都是素质高,觉悟高,品德高的三高好同志,直到看见你才知道是我肤浅了。”“你们挣着国家的工资,吃着国家的商品粮,招人艳羡,却对国家的百姓这么刻薄,试问,你坐在供销社的凳子上不觉得心虚吗?”这番话可谓是针针见血,叫汪青脸色青白交错,指着顾月淮鼻子的手臂颤抖不已。顾月淮懒得理会,在柜台前挑选了一番,说道:“就这种吧,怎么卖?”姚美丽回过神来,她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顾月淮,却突然发现她长得有些眼熟,但具体是哪里眼熟一时又说不上来。她看了一眼顾月淮选的料子,是浅蓝色带碎花的,说道:“这个料子是浅花普通市布,一米合九毛五,并三市尺的布票,你看你要多少?”顾月淮想了想,说道:“一米五吧。”大人做衣服大概需要两米五的布,四岁的孩子,约莫一米多。姚美丽点了点头,拿出尺和剪子就准备丈量裁布了。汪青此时反应过来,立马呵斥道:“不行!不能卖给她!我不同意卖给她!”姚美丽眉头一皱,根本不想理会,依旧裁剪着手里的料子,汪青却恼了,上前狠狠推了姚美丽一把,把布给收了起来:“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姚美丽被推倒,痛呼了一声。顾月淮脸色冷了下来,还没说话,就突然听到有人惊呼:“流血了!美丽流血了!快去卫生所啊!”她红唇紧抿,看了姚美丽一眼。原来刚刚汪青没控制力道,直接把姚美丽给推到了柜台角上,她的脑袋破了口子,血液顺着额角流下来,颇有些她刚刚重生时被陈茵推倒后受伤的架势。汪青也看向姚美丽,霎时,抱着布料的手一抖,脸色陡然惨白,眼底也掠过慌乱。她忙不迭道:“不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没站稳!是她自己!”汪青的话没人理,顾月淮想到刚刚提起的“公社书记儿媳”几个字,再看看捂着脑袋,一脸痛色的姚美丽,主动请缨道:“我送她去卫生所。”几个售货员求之不得,原本她们就不想沾染这种同事之间的龃龉,更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她们送姚美丽去卫生所的话,工资怎么算?这事儿按理说要交代给汪青,但看她那模样,想让她送人去卫生所是不可能了。如今顾月淮主动提出帮忙,算是解决了她们的麻烦,售货员们连连道谢:“那就麻烦你了同志!美丽就拜托你了!”顾月淮摇了摇头,扶着姚美丽走时,留下一句话。“美丽同志脑袋上的伤不能白受,这位刻薄的售货员同志,希望你准备好医药费和误工费,毕竟大伙都是人证,上报到警局你也没理。”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其余售货员们本就不喜欢嫉妒心强的汪青,听了顾月淮的话,都纷纷附和:“对呀汪青,美丽可是你推的,我们都看见了!”汪青手抖得说不出话,直到顾月淮扶着姚美丽走远,才喘了口气。她当即把布扔在柜台上,匆匆忙忙离开了供销社。“她干啥去?还不会逃了吧?”一个年纪稍长的售货员迟疑着问道。另一个售货员语气酸酸地道:“逃?你可想太多了,人家肯定找靠山去了呗。可怜美丽和秦牧分了手,不然轮得到汪青搁这充大头?”顾月淮坐在卫生所里,看着医生给姚美丽包扎伤口。她脑袋上的伤早在得到须弥空间后不久就消失了,空间井水虽然不能延年益寿,但对于这种小伤小病颇具神效,她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包扎好伤口,医生又叮嘱了一番不能见水之类的话,两人才离开卫生所。姚美丽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转头看看一旁的顾月淮,心头微暖,说道:“谢谢你同志,我叫姚美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顾月淮笑了笑,淡淡道:“顾月淮。”“月淮,我能这么叫你吗?”姚美丽偏着脑袋看她,语气虽然轻,眼神却热络。顾月淮颔首,她沉吟了片刻,问道:“上回来供销社,听说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是公社书记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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