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也说清了,公社领导就是过来嘉奖她的!顾月淮随口搭话:“黄主任,你说,领导们会怎么奖励我啊?”黄凤英语气有些艳羡,说道:“这哪个能知道?那些领导一个个精的和猴似的,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支书也只说让我赶紧把你叫过去。不过,虽然不清楚,但也知道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公社大领导亲自过来的,那奖励能差了?”顾月淮眸子微挑:“大领导?秦万江?”黄凤英惊了惊:“哎哟,你咋叫领导名字?”她说着,还回头看了顾月淮一眼,对她的态度有些吃惊,毕竟一般的小老百姓见到干部,哪个不是诚惶诚恐,敬畏十足?顾月淮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黄凤英看她不搭话也不在意,又道:“不过不是秦书记,是于书记。”“于书记?”顾月淮眸子闪了闪。于雯?她上辈子和这个人没什么交集,只知道她作为黄莺公社副书记,对秦万江很忠心,明明级别相差不多,却愣是把自己混成了秦万江的左膀右臂,忠实下属。“是啊,于书记!这可是咱们黄莺公社唯一的女领导!”黄凤英虽然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但和公社的正经领导比起来差得远,说起这个,语气颇为崇敬。女人能顶半边天,对于黄凤英来说,于雯更像是她努力的一个目标和方向。接下来的路顾月淮没再说话,两人顺顺利利回到了大队。自行车一停下,黄凤英就扯着顾月淮往饲养处跑,生怕晚了一步公社领导就走了,这段时间她和顾月淮相处的不错,也希望她日子能过的更好些。 《群众日报》顾月淮进了饲养处办公室,屋里头人不少,为首的坐在椅子上的就是于雯。她穿着军大衣,脚上踩着黑皮鞋,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模样不算多漂亮,但眉眼看着就透出一股干练与凌厉,一看就不是个日常相夫教子的女人。听到开门的动静,于雯回过头来,先是上下打量了顾月淮一眼,旋即收回视线。顾月淮眸子微眯,她能察觉到于雯眼底淡淡的敌意,还真是莫名,她和于雯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从未打过交道,敌意?从何而来?蓦的,她眸子微闪,想到了秦万江。若说交集,恐怕就只有一个秦万江了,她妈嫁给了秦万江,于雯又是秦万江的心腹之人,思及此,顾月淮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很清楚,自己和林锦书生的有些像,所以,于雯有敌意的不是她,而是林锦书!顾月淮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一抹淡淡的轻嘲弧度,她都没想到,原来于雯竟然一直对秦万江抱着这样的想法,也难怪会离婚了。是的,于雯是个离异人士。不过,林锦书虽说不争不抢,但勾男人的手段可不简单,不论是她爸顾至凤,还是秦万江,一颗心都牢牢拴在她的身上,出轨?不存在的。顾月淮上前几步,唤了一声:“于副书记。”于雯冷淡地点了点头,也没刻意刁难,说道:“顾同志,我们公社看了你的墙绘,觉得以你的绘画能力,足够胜任一份好的工作,为集体与单位做出贡献。”顾月淮弯了弯唇角,没接话,等着于雯继续说。这年头的工作基本都是国家包分配的,在计划经济时代,城里人都离不开单位,每个人都要作为“螺丝钉”,国家把你拧在哪里,你就要在哪里一直发光发热。而这个时候,分配单位关系到切身利益和前途命运,所有人都想争到一个好单位,不过,好单位算是稀缺资源,从收入,福利,到工种各有不同。顾月淮自诩墙绘已经把自身的水准都发挥出来了,只要公社的领导干部不特意针对,她总能有个好去处,不说在这个岗位上耗费大半生,但最起码未来五年都离不开了。她要切切实实干上几年,等77年恢复高考后,再努力一把,去上大学!1977年,暂停了十余年的高考重新向老百姓打开了大门,那时候,大学生的身份成为了令人艳羡的金字招牌,有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金77,银78”。上辈子顾家逢了巨变,父亲死了,大哥死了,二哥结婚,她无所依靠,几乎被田静给逼的无处可去,又哪有时间去高考?最后,家里考上大学的就只有顾析淮一人,可惜,最后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她记得,田静是考上了的,而且成绩很好,在京城上了最好的大学。顾月淮眸子微敛,掩住了所有的情绪。于雯不知道顾月淮心中的千回百转,继续道:“公社觉得你应该到一个适合并能发挥长处的岗位,商量了两天,决定让你去黄莺公社的《群众日报》去工作。”闻言,办公室里气氛静了静,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群众日报》属于国家的新闻总署,是领导和管理全国各类新闻媒介的国营机构,而且《群众日报》的读者都是干部和先进群众,绝对是一份十分体面的工作了。毕竟,有些被分配到“清洁管理站”工作的,每天需要做的都是扫马路,倒马桶等又脏又累的活,虽然也在岗位上发光发热,但社会地位不高。当然,每一份工作都值得好好对待,每一个靠自己双手活着的人都值得尊敬。“《群众日报》?”顾月淮也很惊讶。她原本想着能进一家印刷厂当个美术指导就算不错了,没想到竟然一步到达,进了一个这么好的单位,在《群众日报》,即便是做一个学徒,每月工资也得有十七块了。于雯瞥了她一眼,应道:“是,《群众日报》,希望顾同志好好工作,认真对待工作中遇到的没一个问题,做出一份亮眼的成绩来。”顾月淮此时已经冷静下来,颔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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