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超英被打的一个趔趄。她倒也没撒泼,只捂着肿胀的脸颊,瞪着陈月升,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陈月升,你要是不娶我,咱们就鱼死网破,谁都别想讨得了好!”陈家光景好,日子过的滋润,陈月升人俊又有出息,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好姻缘,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往后依然得过猪肉不如的日子,她必须搏一搏!陈月升目光沉郁地盯着一脸疯魔的李超英,久久不语。另一边,顾月淮回了家,顾亭淮已经炒好菜了,炒青菜和白米粥。顾至凤帮着卸下背篓,问道:“囡囡,你上哪儿去了?”顾月淮帮着顾亭淮舀粥,十分自然地道:“我在公社那边买了点没处理的棉籽料,送去棉花坊弹花,准备过年咱家人手一件新袄子。”顾至凤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脸心疼地道:“人手一件新袄子?那得花多少钱啊!不用不用,给你囡囡做就成,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穿啥新衣裳。”顾月淮没理,看着锅里爆开的米花,说道:“大哥,明天中午你回来给我和点发面,我晚上蒸点馒头包子,咱家天天喝米粥吃菜,人都得瘦二斤。”顾亭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囡囡,咱家日子是越过越富裕了。”顾月淮唇角一扬,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咱家好日子长远着呢。”她会竭尽所能,让所有她爱着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香菇木耳鸡丁包第二天,顾月淮准时准点去了单位,中午时和魏落请了一下午的假。棉花大概已经弹好了,她得回家裁料子,而且马上要打扫知青点了,她想去看看,不知道这辈子的知青点没有进行修葺,还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坍塌。一回到大劳子生产大队,顾月淮就听说了两个消息。其一,大队的母牛就快要产崽了,刘二耳这段时间都得住在牛棚里,寸步不离的盯着,毕竟这头牛算是大队最宝贵的财富之一了,不容有失。其二,陈月升准备和李超英结婚了,哦,确切地说已经算是结了,两人不办酒,直接去公社领一张结婚证,然后把人带到陈家就算是完事了。顾月淮回来的时候,恰好碰上陈月升去接李超英。李超英穿着陈旧的红袄,脑袋上盖着个红盖头,由陈月升拉着手往回走,一路上不少社员都在看热闹,他们倒是想起哄,可惜陈月升脸黑的不像是新郎官。他一语不发,像是一具提线木偶,只为完成一项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任务。顾月淮没看热闹,绕过人群去了棉花坊。在棉花坊工作的妇女原本握着瓜子站在门口凑热闹,一看到顾月淮,就热情招呼道:“哟,小顾咋没上班?专门回来要棉花的?”顾月淮笑了笑,问道:“婶儿,我的棉花应该弹好了吧?”“呵呵,紧着呢,弹好了。”妇女把瓜子塞进口袋里,转身进了作坊,拿出一摞子整整齐齐的棉花絮子,松松软软,像是洁白的棉花糖。顾月淮伸手摸了摸,道了句谢:“谢谢你了婶儿。”说完,她抱着棉花走了。她到家时,看到面已经和好了,顾亭淮已经回去上工了,顾析淮也不在家,不知道抱着晏少棠去哪儿闲逛了。顾月淮把昨天在集会上买的料子拿出来,开始描摹,做衣。下午,料子都裁出来了,她才起身展了展酸疼的腰肢,开始拌馅做包子,利用家里现有的食材,拌了个香菇木耳鸡丁馅。她手艺不错,约莫半个小时后,锅屉上就摆满了白白胖胖的包子。烟火缭绕,锅里蒸腾出白色的热气,一股浓郁的包子味儿席卷而出,伴着炊烟飘进各家各户,任谁闻了都忍不住咂咂嘴,口水泛滥。包子刚蒸好,顾析淮就拉着晏少棠回来了。“月淮?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顾析淮把背篓放下,有些疑惑。“请假了,你和囡囡做啥去了?”顾月淮洗干净毛巾,给晏少棠擦了擦脸,小姑娘脸蛋灰突突的,但嘴角挂着笑,额头上还有汗,一看就玩得很尽兴。顾析淮也洗了把脸,说道:“天天窝在家怕少棠无聊,领着她上山摘了点酸枣。”“酸枣?”顾月淮探头往篮子里看了看,里头果然铺了半篮子紧实饱满的红色小果子,色泽明亮诱人,不过吃进嘴里却是酸倒了牙。顾月淮把锅屉里的包子掀出来,热腾腾胖乎乎的包子冒着热气儿,看着十分喜人:“包子蒸好了,吃包子吧。”顾析淮一脸稀奇地看着顾月淮:“以前你连面条都不会做,如今倒像是开了窍,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大哥有句话可没说错,往后谁娶了你可享福了。”顾月淮拿起包子塞进顾析淮手里:“吃还堵不上你的嘴?”顾析淮撇撇嘴:“我说真的。”一口下去,香菇木耳鸡丁的馅料在嘴巴里逸开,咸香适中,包子皮筋道,轻薄的皮包裹着大大的馅料,每一口都是别样的满足。顾析淮连吃了三个大包子,肚皮肉眼可见撑得溜圆。晏少棠也拿了个包子,坐在炕头另一边,小口小口吃着,小姑娘胃口不大,最后也吃了多半个包子,吃完又开始昏昏欲睡。哄孩子睡觉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吃饱喝足的顾析淮。顾月淮收拾了一下,出门去知青点了。大劳子生产大队的知青点不算远,和村小学比邻,一个大大的院子,门扉上挂着告示牌,上面的“大劳子知青点”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了。推门进了院子,里头栽种着一颗硕大的桐树,树干上绑着的红绸也褪了色。社员们还没放假,打扫知青点的人不多,寥寥几个,都是被王福指派过来的年轻后生,他们倒是没发牢骚,毕竟打扫知青点也能得工分。
知青点有好几排土房,有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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