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被晏少虞背在背上,她又是为了找顾月淮才来的,再怎么样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晏少虞总不至于和顾月淮一样不管她。晏少虞没理会田静,抬眸看向顾月淮:“先找地方避雨。”顾月淮呵呵一笑,走到晏少虞身边,随手捡起一条长棍在前面开路。她的镰刀刚刚卡在狼身上,枪声响起后狼飞速逃离,导致她的镰刀也跟着丢了。田静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鲜血淋漓的脚踝,险些咬断一口银牙,她必须跟上他们,否则一旦脱离队伍,就她一个,怕是离死也不远了。雨越下越大,林子里到处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走了多久,顾月淮终于看到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她道:“前面有个木屋,应该是以前守林人住的地方,咱们就先到那里去避雨吧。”晏少虞嗯了一声,绯红的薄唇因失血过多已经失了血色,手腕处的伤口更是在雨水的冲刷下泡的有些发白,宋今安依旧昏迷,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至于田静,遥遥跟在远处,走路踉踉跄跄,倒也算是坚韧。顾月淮径直到了木屋前,墙壁已经有些腐朽了,她用手里的木棍推开门,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紧接着,一条细长的黄色身影嗖的一声窜出来,逃入雨幕中。顾月淮微惊,回神后松了口气:“是黄鼠狼。”她拿着木棍走进木屋,里面有些蜘蛛网和枯叶,屋顶结实,倒是没有漏雨。木屋狭仄,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屋子,连床都没有,顾月淮道:“进来吧,里面没事,咱们可以暂时在这里落脚避雨,你受伤了,先包扎一下伤口,离开的事等雨停了再说。”晏少虞颔首,背着宋今安走进木屋,把他放在了干稻草上。他先是和狼群大战,又一路背着宋今安,也有些力竭了,刚把人放下就一pi股坐在了地上,手臂颤抖,伤口疼得近乎麻木。顾月淮皱眉,看着他手上的伤口,说道:“伤得尽快处理了,这里荒郊野外的,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你等着,我出去找止血的草药!”她话是这么说,却也没抱着找到草药的希望,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取井水出来。空间井水有疗愈的功效,应该能够预防感染,对晏少虞的伤势有好处,如果是别人,她当然不会费心拿出空间井水,但晏少虞,总是要救的。在顾月淮起身离开时,晏少虞攥住她的手腕:“不用去。”他摇了摇头,从衣襟里取出酒,拧开瓶盖就往伤口上倒,烈酒灼伤,疼的晏少虞额角青筋直跳,冷汗涔涔,手臂也止不住地打颤,但他也硬气,吭都没吭一声。顾月淮睫毛颤了颤,有些心疼。这时,田静也到了,她拖着受伤的腿进了木屋,小心翼翼看了顾月淮一眼,旋即绕过两人坐在了宋今安的身边,为了让他躺的舒适些,还把他的脑袋挪到了自己的腿上。晏少虞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田静却是嗅到了空气中的酒味。她动了动麻木又疼痛的脚踝,迟疑了一下,说道:“晏知青,我的脚腕也被狼给咬伤了,能不能把酒借给我用用?”田静也不傻,知道在这荒郊野岭伤口感染肯定是活不了的。她的目的是和宋今安增进感情,而不是把小命丢在这林子里。晏少虞眉心凝起一抹冷意,语气更是不耐:“在山顶上,是你割断了顾月淮的绳索,害命不成,还装模作样来找她,你在图谋什么?”如果不是田静,他们几人都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还有脸要酒?他的酒,可不是谁都能用的。田静呼吸一滞,眼中闪烁着不安,嗫嚅又委屈地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想帮忙,没想到队里的绳子那么不结实,我已经来弥补了。”说着说着,眼泪簌簌而落,滴滴答答落在宋今安的脸上,像是一个什么信号似的,直接将他这个一路昏迷的人给唤醒了。“唔……”宋今安伸手捂着胸口,五官狰狞,一脸疼痛。顾月淮冷嘲一笑,田静和宋今安还真是前世注定的缘分,自从两人相识,每次田静遇到事情,都有宋今安出面帮忙,正如此刻,田静被他们质问,宋今安又醒了。田静一喜:“宋知青你醒了!”“田……田同志,我们,我们获救了?”宋知青有些迷茫,捂着胸口的手紧了紧。顾月淮瞥了两人一眼,闲闲地道:“没获救,在守林人木屋避雨呢。”听到她的声音,宋今安一愣,旋即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枕在了田静的大腿上,他脸色青白交错,看看顾月淮,又看看晏少虞,只觉得有些时空错乱。“我们……”宋今安动了动嘴唇,想起了昏迷前的事。他神色有些难看,旋即看向田静的脚踝,裤脚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看着有些渗人:“田同志,你的伤……”“我,我没事。”田静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话时,却看了一眼晏少虞手中的酒。宋今安长眼微阖,闭目养神,苍白的眉眼罕见的显露出几分脆弱来。宋今安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刚欲开口,就听顾月淮与晏少虞道:“折腾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我出去找点吃的,马上回来。”说完,也不等晏少虞开口阻止,就一头扎入雨幕中,消失在木屋附近。“顾月淮!回来!”晏少虞刚起身就脑袋晕眩跌坐在地上,失血过多,伤口又被雨水泡了,虽然已经用烈酒消毒了,但身体依然受到了影响。“少虞!你怎么样?”宋今安一惊,这才看到晏少虞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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