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月淮环顾一圈,也不知这里到底是哪个大队。不过,一般这种偏远山坳里的大队,都比较穷,生活条件也很一般。她道:“看看哪家还点着煤油灯,咱敲敲门,在这里先住一晚上,等明天再说。”晏少虞眉眼凉凉地回眸看了她一眼,现在说话倒是正常了,逻辑也清晰了,刚刚为什么偏要贴着他的耳朵说些废话?顾月淮只当没看见他略显幽怨的眼神,扬着下巴示意他赶紧去敲门。晏少虞闭了闭眼,转过头,眼不见为净。他寻了一家房子稍大些,还亮着煤油灯的,拍了拍小院的门,道:“有人吗?”顾月淮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搁在嘴边,喊道:“老乡,我们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前两天遇到暴雨被困在山上了,好不容易跑出来,能不能帮帮我们?”她一口利落的家乡话,不多时,里头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披着袄的中年男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他一手抓着衣襟,一手拿着旱烟斗,出来后打量了晏少虞和顾月淮一眼:“大劳子生产大队的?”顾月淮颔首:“是,前儿不是下暴雨了?那时候我们正在山上,被困住了。”中年男人细细看了看两人,见他们形容狼狈,身上都是泥渍,便知道这话没掺啥水分,不过,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各个大队都缺粮,收留他们不得给饭吃?顾月淮活了两辈子,精于人情世故,自然看出了他的不情愿。她道:“叔,你能告诉我你们大队支书住哪儿吗?我看他能不能收容我们去你们饲养处住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了。”听了这话,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我带你们过去吧。”他不想收留两个人,心头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受困的老乡,带路这活便接了。顾月淮笑着道:“那就多谢你了叔。”中年男人摆摆手,打开院门,把脚上耷拉的鞋子穿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边走边道:“看你们年纪不大,刚结婚没多久吧?上山是找吃的吧?能活着回来也是命好。大劳子生产大队是不是也说了缺粮的事儿了?唉,年岁不好呀。”他说着,吧嗒了一口旱烟,脸上表情有些沧桑。闻言,晏少虞眉梢动了动,刚要开口,便听顾月淮道:“是呀叔,年岁不好,今年大伙可过不了丰腴年了,对了,还没问呢,咱这是啥大队?我以前没来过。”中年男人走在前头,听了这话,转头道:“你们进村的时候没看见村头的老柳树?”顾月淮一听,眼神一阵错愕,下意识看向晏少虞,他却没什么神色变幻。不过也是,他来自京城,并不是本地人,自然不清楚青安县下辖几个大队的情况。据她所知,只有一个大队是以“柳”命名的,而其特征就是村头有一棵百年柳树,树干粗壮,需两个成年人环抱,算起来,比青安县的年龄还要老些。而这个大队,就是柳枝大队!她刚刚的心思都放在亮着灯火的人家,再加上外头太黑,并没太在意村头的情况,倒是没看到那棵柳树,否则也不用多此一举询问这老乡了。中年男人没得到应答也不在意,继续道:“柳枝大队离你们大劳子生产大队有些距离,看样子你们在山头迷路,跑远了,不过也没啥,明天正好队里要赶牛车去公社,你们还能乘个车。”“柳枝大队?”晏少虞脚步顿住,抬头看向中年男人。他托着顾月淮双腿的手僵了僵,紧接着指尖微颤,泄露了他心头的情绪。顾月淮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她也没想到这么巧,两人在山里晕头转向了一通,跑了一天,竟然跑到了柳枝大队,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样子老天都借机给了晏少虞一个探亲的机会。 我男人是知青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抽了一口旱烟,古怪地看向晏少虞:“是呀,柳枝大队,听你口音可不像这儿的人,后生,你哪儿来的?是入赘到大劳子生产大队了?”他目光打量了晏少虞一眼,暗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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