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连那个邮差都没了踪迹,不知道是遇害了还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来柳枝大队送信了,总之,李卫东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杀人的事也不是头一回干了。”顾月淮声音微沉:“这么多年,大队的人日日遭受压迫,即便是对李卫东有所求,也不可能真的如表面一样和谐,难道就没人去公社告他?而且,若真如你所说,大队的人都很团结,那这些事又是谁告诉你的?”雷毅惊了惊,倒是没想到顾月淮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他道:“这也是我所怀疑的,柳枝大队这么大,怎么会这么多年相安无事?”“这些年全国各地都有人口买卖,对于人贩子来说这算是无本的买卖,可真要毫无压力的运行,一个李卫东只怕是不够格的。”顾月淮半眯着眼:“你是说,他上面有人护着?”柳枝大队,已经算是青安县下辖最偏远,条件最差的大队了,这里就是个山窝窝,跑去供销社都要好几个小时,平时依山傍水也鲜有人外出,几乎算是与世隔绝。最起码上辈子的她从未和柳枝大队有过交集,也并不知道这里隐藏的秘密。雷毅点了点头:“也只是猜测,李卫东这人欺软怕硬,这些年靠着买卖女人,赚了不少钱,而且他既没有资历也没本事,为什么能当上支书?这本身就是疑点。”顾月淮沉思片刻,抬眸看向雷毅:“你先与我说,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雷毅看了汪紫嫣一眼,后者朝着他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是一个叫云媛的女人。”“云媛?”顾月淮眉梢一挑,这可不像柳枝大队这种山坳坳里的女人会起的名字。她又道:“也是被拐卖来的?”雷毅苦笑一声,颔首道:“是,她是三个月前来的柳枝大队。”顾月淮了然,三个月,看样子还没有被驯服,不然也不会将这些事告诉他们了。须臾,顾月淮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有关于人口买卖,以及李卫东的事,应该算是柳枝大队的隐吧?她一个刚刚被卖来的女人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你回来了!雷毅还没开口,汪紫嫣便接话道:“顾姐,你这话问的好,按理说云媛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毕竟她‘资历’太浅了,但是,她是故意把自己送进来的。”顾月淮微惊,不解蹙眉:“故意送进来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这里有问题?”汪紫嫣点了点头:“她姐姐就是下乡来了柳枝大队,再没回去,送消息回去说是人失足落水淹死了,柳枝大队送了一笔抚恤金回去,后续就不了了之了。”“她家人口复杂,重男轻女,小时候云媛就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死的莫名其妙,她就想要调查清楚,不过,没等她报名下乡,就被拐子给迷晕带走了。”“当时她并没有被卖到柳枝大队,而是被卖去了别的地方。”“之后,侥幸逃了出来,也索性破罐子破摔,没准备再回城里去,兜兜转转来了柳枝大队,自愿留下来,只说自己是逃荒来的,之后就随便选了个男人嫁了。”“她不算是被卖来柳枝大队的,这里的人对她自然就没那么重的疑心。”“而且云媛很有手段,嫁的那户人家性子也算是敦厚,待她不错,不过两个月她就把这里的事调查清楚了,不过,却一直没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她曾想过让自己的丈夫同她去作证,但到底势单力薄,又怕说出来后反倒是引起村里人的防备,一直沉默着,直到我们来了柳枝大队,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每每都在山上等着,我们也是这样才知道了柳枝大队的内情。”汪紫嫣一口气把云媛的事说了出来,语气也带了些唏嘘。云媛这辈子算是已经彻底毁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揭露柳枝大队的龌龊行径。顾月淮颔首:“原来如此,那云媛也算是一个有力的证人了。”雷毅点了点头,说道:“嗯,只是不知道那些被李卫东残害过的人尸体都被埋在哪儿了,她们都死于非命,或许能从她们的遗体中调查出证据来。”晏少虞菲薄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一个字:“难。”顾月淮也沉默着没开口,如今法医技术落后,想要从那些几乎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中检测出有用的信息可不容易,也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公社不lzl一定愿意。毕竟,如今首要解决的缺粮问题已经压在了公社领导头上,他们怎么可能会耗费更多的资源去调查这些事?除非是找到物证,或是柳枝大队被卖来的女人愿意一起作证。当然,这只是为了让李卫东跌的更快,但只要云媛愿意站出来,公社就必须要遣人来调查,怕就怕公社的确有人与李卫东沆瀣一气,草草调查后给个莫须有的结果。顾月淮沉吟片刻,说道:“先休息,明天一早我们离开这里再说。”现在想再多也没用,李卫东能安然无恙在这山坳里待这么多年,自有其的本事,想要将之扳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如今首要的,是先把晏少殃带走,进行治疗。李卫东作为大队支书,可不单单如雷毅和汪紫嫣所说的,把控着买卖女人这一项,以此来拿捏队里的普通社员,他还有着记工分,升学,参军,招工等方面的权利。权力是腐败的温床,柳枝大队偏远,已经失去了群众的监督,由此变得肆无忌惮。雷毅和汪紫嫣点了点头,也知道想在仓促间解决李卫东的事很难。很快,屋里就陷入寂静。晏少虞没睡,他倚在窗前,身姿笔挺修长,好看的眉眼间满是凉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昏昏沉沉睡去的众人,开门,悄无声息离开了知青点。他刚一离开,顾月淮就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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