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晏少离似想表现表现,就自告奋勇去洗碗了。顾亭淮觉得不好意思,也怕她不会用水井,就跟了过去。顾月淮摇了摇头,抱起棉花和布料,出门去了棉花坊,这回不是为了弹棉花,而是要找人帮忙做几套袄子,不耽搁过年穿,希望那时人人都能穿上新衣裳。依然是上回她来棉花坊时接待她的那个婶子王美华,一看到她脸上就扬起了笑容。“小顾来了!”这一次相比上回显然要更热情些,毕竟顾月淮英勇救牛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劳子生产大队,大伙也都知道支书给她申请了一个优秀社员的荣誉称号。顶着这样的名头,在社员们眼中就和那电影明星一样。顾月淮笑道:“婶儿,是这样,这段时间我工作比较忙,实在没空做衣裳,你看能不能找人给我帮帮忙,放心,手工费不会少的,但是需要在年前完工的。”一听,王美华脸上就露出喜色,连连应道:“交给我,你放心就是了,保证过年时候让你们全家人都穿上新衣裳,尺寸啥的都量好了没?”顾月淮颔首,把自己写好的尺寸递了过去。他们家几口人自不消说,晏少离和晏少棠的她也知道,至于晏少殃,没量过,但打量起来身量和晏少虞差不多,倒不难分辨。至于晏少虞的,她一直都在亲手做,一刻也没耽误。王美华接过尺寸一看,当即惊呼道:“哟,做这么多啊?棉花够吗?”说话间,她诧异地看了顾月淮一眼,眼神中还有些许艳羡,以前没瞧出来,今年顾家是真发大财了啊,新衣裳都人人一件了,做这么多可不少花钱哩。“婶儿,你忘了,我二姑就在棉花厂上班,多掏点钱,棉花也能多匀出来一些给我,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现在我挣钱了,月月使工资,肯定得让我爸过上好日子啊。”顾月淮微微扬起下颚,笑吟吟的说道。王美华一听,连连点头,看顾月淮的眼神满是赞扬:“是这个理儿!小顾出息了,你爸往后可享福了,放心吧,交给我就成了。”今天是个灾年,缺衣少食的,谁家也没那个闲钱买棉花布料做新衣。往年她还能凭着手艺多赚点进项,但今天实在不成,天天待在棉花坊她都要憋出病来了,好在还有小顾这样的大客户,一做就是好几身衣裳!难怪一说起群众日报来人人都是一副酸里酸气的羡慕样,工资可不低呐。 开始了,就没了回头路顾月淮刚从棉花坊离开,就听到了村头“铛铛”作响的钟声。钟声很大,也很急促,和往常上工下工是全然不同的。顾月淮黛眉微蹙,有些不解,队里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分粮了,难不成是会计筹算出了问题?还是把社员们喊去分粮的?她微微思索了一下,没再继续想,抬脚去了饲养处。顾月淮到的时候,社员们也都到了,连顾亭淮都来了,他走到顾月淮身边,与她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压低声音道:“囡囡,怎么回事?队里出啥事了?”“看看吧。”顾月淮摇了摇头,最近大队还真没什么大事,难道是宣布山里大集?社员们齐聚,你一嘴我一嘴,都在猜测队里把他们喊过来的原因,大多数人都觉得是要分粮了,一个个脸上挂着笑容,也饱含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不多时,几个民兵队的人就扛着枪,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他们立在一排讲桌后,气氛霎时就变得严谨起来,社员们也纷纷噤声,面面相觑。“民兵队的人怎么来了?”顾亭淮神色微变,语气也紧张起来。顾月淮半眯着眼看了会儿,红唇轻抿,心里有了算计。陈月升。她前两天给了支书几句话,算是揭露了陈月升贪污腐败的行径,原本以为想要抓到证据还要一段时间,如今看来,陈家人擦pi股的手段不算高明,这么快就落马了。顾月淮冷眼看着,果然,约莫过了五分钟,王福,王培生,黄凤英等大队干部都出来坐在了讲桌后,他们神情严肃,不带笑脸,一看就是出了大事。最后从办公室出来的,就是雷大锤,他一脸晦气,眼里的怒火几乎要跳出来。气氛压抑间,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道:“支书,到底是啥事?是不是要分粮了?”王福闻言,站起身来。他先是环顾了一眼下首的众多社员,旋即语气沉重道:“同志们,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宣布一个事儿,咱大队的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就不卖关子了。”“按理说,我们大队干部就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了服务群众,才会掌握一些权利,可偏偏,就有人想要利用这样的权利实施腐败交易!”“这样的行为,我们绝不姑息!把人带上来!”王福话音一落,陈月升就被民兵队的人给带了上来。他挺拔的身形被压的很低,以前骄傲飞扬的青年,如今却像是抬不起头来似的。人群一片哗然之声,都不敢相信支书口中行使腐败权利的代表居然会是前途无量的陈月升,他不仅是第六生产小队的队长,更是十里八乡最出色的后生啊!“咋回事?陈月升咋能干这种事?”“真是长得人模狗样,骨子里是个坏的,难怪当初会和田静搅合到一起。”“啧,陈月升也怪可怜的,媳妇儿才刚……这会儿自己又出事了。”“……”人群七嘴八舌,以前看陈月升的目光有多欣赏,现在就有多鄙夷。
而这样的冲击还没结束,陈月升站在台前后,紧接着,陈康也被压了上来。父子俩整整齐齐站在前头,面对社员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两人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针扎一样,原本一家两个生产队长的荣誉,如今却成了被审判的笑话。顾亭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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