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显然不是个能憋得住话的人,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为难地道:“月淮,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就是上回医院那个黄晟,到底是什么人?”闻言,顾月淮微顿,眼神隐晦地看了白玫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白玫苦笑一声,有些为难的小声道:“黄晟这几天总缠着我,还跟着我回了一趟家,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我爸妈不知道。”说到这里,白玫脸色有些难堪,语气也更低落了。她抿了抿唇,继续道:“他们有意让我和黄晟谈对象,我不愿意,可是我在家里根本没什么说话的余地,我看你好像认识他,今天逮着空子,专程过来和你打听打听。”顾月淮敛去唇角的笑意,语气转淡:“谈对象?你父母同意的?”她没想到上辈子黄晟的强暴居然因为她和晏少虞的插手,演变成了追求。不过,没人比她更清楚黄晟骨子里身为京城人士的高傲,他从来都对他们这些“乡下人”抱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甚至是鄙夷不屑,会和白玫谈恋爱?她又道:“你父母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这就同意你们处对象了?”白玫抖了抖唇,看向顾月淮的眼神带了几分清晰的狼狈,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只是他们捡来的。”这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揭露出了白玫心底最深的伤痛。顾月淮皱眉,语气平静中透出几分凌厉:“所以呢?就因为他们养大了你,就可以随意决定你的命运?你准备就按照他们的想法,把自己交给一个渣滓?”她这番话落在白玫耳中,却像是一道惊雷。她一脸震惊地看着顾月淮,眼眶颤抖,不知是因为她说出了她所想却不敢说的话,还是觉得她这话实在大逆不道,一时没有出声。“黄晟那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对你抱有几分真心?”“既然你来和我打听,那我就实话与你说,他是京城人士,虽然下乡插队来了这里,但早晚是会回去的,不会在这里落户,你觉得到时候他会带你一起回去吗?”“他这个人心胸狭隘,看不起乡下人,与你父母说那些,不过是把你当鱼了。”“我说的更明白些,你父母贪财,黄晟只需要稍稍抛出一些诱饵,适当的表达出对你的兴趣,你就不得不上钩了,懂吗?”“想好好活着,就离他远些,始终保持警惕。”顾月淮的声音清透如水,带着些警示的味道。白玫咬了咬嘴唇,有些黯然:“我父母如果同意的话,我没有选择的余地。”顾月淮摇了摇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孝顺,并不是事事顺从,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这些年你工作赚钱养家,本身已经算是一种回报,没必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也搭进去。”“有些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也说不明白,你自己懂就成。”顾月淮自问和白玫不算是心腹之交,话说到这里已经够出格了,再多说,免不得会引起她的逆反心理,觉得她是在刻意抹黑她的养父母。白玫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许久才说道:“谢谢你,月淮。”顾月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还要去逛大集吗?我怕是不能同行了,我对象明天要出远门,我得给他收拾行李,就不与你一起去了。”白玫微诧,旋即像是想起什么,好奇道:“对象?就是上回那个男同志吗?”顾月淮大大方方颔首:“对。”她笑了笑,神色有些艳羡,旋即轻叹一声道:“我也不逛了,今天就是特意过来找你的,麻烦你了月淮,我下次再来找你吧。”顾月淮看着她略显落寞的眉眼,想起她家里杂七杂八的乱事,沉吟道:“也不着急走,天还早,留下来吃个晚饭吧,我也有事儿想问问你呢。”白玫似怔了一下,喃喃道:“可,可以吗?” 她是带了外挂来的顾月淮眉梢一挑,语气笃定:“当然可以,我们不是朋友吗?”白玫嘴唇微颤,旋即重重点了点头:“对,我们是朋友!那你要做饭吗?我帮你。”她伸手胡乱在眼睛上抹了抹,就跳下炕走到灶台边,边撸袖子边道:“我干活很利索的,这样,你做饭,我帮你烧锅行不行?”顾月淮看了她一眼,颔首道:“好。”白玫是个没什么自信的人,长年累月的压迫致使她有些讨好型人格,明明和她没什么太深的交情,可但凡她表露出一些善意,她就恨不得把心都给人掏出来。听到顾月淮答应,白玫松了口气,在小札子上坐下,捡起地上的柴往灶膛里递。白玫抬头看向顾月淮:“对了月淮,你说你也有事想问我,是什么事啊?”提起这个,顾月淮漆黑的眼眸中裹上了一层认真:“是当医生的事儿,我想了想,认识的人中最接近医生的就是你了,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儿?”“医生?”白玫愣了一下,旋即眼中闪过些莫名的失落。不过,这样的失落并没有维持太久,敛住心里的那点不自在,说道:“我之所以能当上护士,是因为我们樊根大队的赤脚医生。”话落,白玫就把自己的经历通通说给顾月淮,让她当成一种参考。樊根大队的赤脚医生可不简单,他年纪不小了,也不是新社会后参加培训出来的,而是有正经本事的,上世纪在药行里给大夫当过学徒,寻常病痛都能看个大概。世道变迁,新社会后,就在樊根大队担当了赤脚医生的职位。其实,白玫是他发现的遗弃儿,不过他就是个孤家寡人,也不会照顾孩子,才会把白玫交给白家,那时候的白家夫妇刚结婚,没孩子,看白玫生的可爱,也就没拒绝。虽说白玫给了白家,但那赤脚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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