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淮也笑了笑,说道:“刚把砖码好,时间错过了,着急忙慌就赶过来了。”白玫微惊,有些惊喜地道:“砖买好了?”顾月淮颔首,接过白玫和顾月淮手里的包,说道:“今儿去社办红砖厂买的,一万块,一块砖两分钱,花了二百块钱,等圈好地就能开工了。”白玫笑着道:“还是你办事利索,不过,水泥柱,瓦片,石灰也得花不少钱呢,等这个月开工资了,我就把钱给你,好好盖,争取明年过年咱们一家都能住新房!”顾亭淮笑了笑,说道:“放心,到不了过年咱家就都能住上新房。”白玫挽着顾月淮,轻声道:“多亏了月淮,要不是她,咱咋住新房?”顾亭淮点了点头,看向顾月淮,却看她脸色淡漠,情绪不高,忍不住心头微紧,皱眉问道:“囡囡,咋了?出啥事儿了?是不是单位有人欺负你了?”“没有。”顾月淮摇头。顾亭淮一脸疑惑,看向白玫:“咋回事啊?囡囡咋了?”白玫看看顾月淮,想到刚刚的事,迟疑道:“是因为图书馆门口那事吧。”她也没瞒着,把刚刚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罢,顾亭淮脚步猛地一顿:“你说,那女的提了秦书记?还说她男人是沾了秦书记的光才能和她结婚?”白玫一愣,不明白顾亭淮怎么也忽然情绪上头了,讷讷地点了点头。顾月淮回眸看了白玫一眼,又和顾亭淮对上视线:“没和她说过?”顾亭淮一颗心坠了坠,苦笑着摇了摇头:“又不是啥好事,说出来也嫌丢人。”“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月淮,你认识刚刚那个男的?”白玫也不傻,看两人都有些不对劲,稍微一思索就知道原因,而且刚刚那男人看顾月淮的眼神也很古怪。白玫皱了皱眉,神情不解,难道只是认识,但关系并不和睦?顾月淮想了想,说道:“那是顾睿淮。”反正顾月淮结婚白玫总是要去的,到时候也知道了。白玫大吃一惊:“顾,顾睿淮?你是说,刚刚那个男人是咱家老二?怎么会呢?他不是……”白玫一顿,她只知道顾睿淮离开大劳子生产大队,说是跟了他妈。关于顾亭淮的亲妈,她的婆婆,她也是抱着万分好奇心的。不过,她每每提及时,都能看出顾亭淮眉宇间的排斥,似乎很难以启齿,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包括她从小待到大的白家,若是旁人问起,其实她也是不乐意说的。这么一想,她也就没再问过,总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仔细回想了一下,白玫瞳孔一缩:“那秦书记?”“是。”顾亭淮承认了,白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黄莺公社的一把手秦万江,算是个爱民护民的好官,即便是她这样所知不多的都听过他的大名,只是没想到,她那婆婆居然嫁给了这样一个人!她满目唏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顾睿淮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模样,不由对顾亭淮说道:“前两天听你说睿淮要结婚,哪知今天就碰上了,只是……”相比婆婆林锦书,家里这个神秘的二弟顾睿淮,她知道的还多些。她听顾亭淮说起过,顾睿淮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和家里闹翻的,而且腿都跟着瘸了。白玫也知道,顾睿淮的事不是她一个刚嫁过来的嫂子能管得,而且他和顾家的关系实在尴尬,可想到他浑身阴郁的样子,又很不忍。顾睿淮要是真和那样一个瞧不起他的女人结婚,未来日子可想而知。顾亭淮沉声道:“他当初为了田静险些杀了囡囡,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的,算了,不说他了,咱们赶紧回吧。”说话间,他看了一眼神色波澜不惊的顾月淮,心头微叹一声,如果囡囡真的已经不在意老二了,现在又怎么可能是这样一副神情?她总是心软的。心软?顾月淮扪心自问,她真的心软吗?事实上并没有,她并未因为顾睿淮的遭遇而心生不忍,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又想起了上辈子,吃一堑长一智,纵是顾睿淮后悔了,她也不会回头。人生路太漫长,她会为许多人停留,但这其中已经不再包括顾睿淮了。从他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伤害田静时开始,他们兄妹就再也回不去了。白玫看了看顾亭淮,又小心翼翼瞧了一眼顾月淮,嗯了一声,相比刚见面的老二,顾月淮在她心中的地位要高出很多很多,即便不忍,也没什么好说的。剩下的路上,三人谁都没再开口。 顾家的地皮回了大劳子生产大队,一进屋,就是扑鼻的米香味儿。“回来了,快趁热喝,我熬的!”晏少离看到顾月淮和白玫,就忙招呼着两人坐下,脸上笑眯眯的,说话间手也不带停的,盛粥出来端给两人,语气中难掩得意之色。“行啊,会熬粥了?”顾月淮把外衣脱下来,就着碗沿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米粥。她鼓励似的看了晏少离一眼,她来大劳子生产大队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做,如今能学会熬粥,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她看了一圈,问道:“少棠呢?”晏少离指了指里屋,嘿嘿一笑:“我二哥现在好了,照顾少棠没啥问题。”顾月淮颔首,没再多说,夹着晏少离捞出来的咸菜,一口一口喝着粥。顾亭淮进里屋看了一圈,拐出来后有些疑惑:“爸和老三呢?上哪儿去了?”“哦哦,他们上支书那去了,说是盖房的事儿得说说,把屋后头那块地儿给划过来才好盖房。”晏少离说完,又小声道:“带着一篮子鸡蛋去的。”农村大队办事,都会带些礼品上门,红糖鸡蛋是硬通货,最容易疏通人情。顾月淮半眯着眼,把米粥搁在桌上,说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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