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算了,辞官吧!县学聚众斗殴,甚至还涉及到蓄意谋害,如此大事,山长不敢隐瞒,当天就?亲自手书一封,递到县衙去了。然后?又修改下措辞,另写?一封,递到孔府。写?完两封亲笔信的山长整个人活像老了十多岁,浑身上下透着疲惫。造孽,造孽啊!他非常用力?地叹了口气,好似将体内气息悉数挤出一般,人迅速瘪了下去。山长瘫在圈椅里缓了半日,颤巍巍起身,来到另一间屋子,燃起香烛,朝供奉的孔孟圣人相拜了几?拜。“圣人在上,保佑弟子无灾无忧……”拜了一回,到底不放心?,见四?下无人,忙走到另一边,打开?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柜子,露出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萨像来。山长依样点香,也拜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弟子无灾无忧……”做完这一切后?,山长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可走出去几?步,他又觉得不妥。此事涉及拳脚,乃是武斗……他转回来,快步来到另一只多宝格前,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竟赫然是红脸绿衣的二?爷!“关圣帝君宝诰,焚香拜四?方……”山长又点了香火,左手持香,先?中间后?左右,恭恭敬敬拜了,熟练祷告。做完这一切之后?,山长长出一口气,心?下安定。文武兼备,天地皆有,妥了!周县令和孔老爷子接了书信,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句都是:“……秦放鹤令孙文武双全……”周县令:“……”孔老爷子:“……”当天晚上,周县令连夜传唤了县学一干人等。因都有功名在身,并未开?堂审理。见到郭腾的瞬间,周县令确实有些茫然:那脸上开?了染料坊的猪头是谁?实际情况就?是,在衙役去县学传唤时,郭腾还被闻讯赶来的肖清芳带人堵在宿舍里不敢露头。肖清芳也不知从哪儿摸来的木棍,带着一群甲班的人,气势汹汹去堵人。“岂有此理,你算甚么阿物,也敢动我们甲班的人!活得不耐烦了么!”郭腾自知有难,把?门窗俱都反锁了,在里面堵得死死的。肖清芳拍了几?把?,纹丝不动。后?头几?个同伙,不是,同窗已经开?始撸袖子,不耐烦道:“肖兄,同这厮废话什么,依我看,打进去!”“说得正?是,打进去,好好教一教这厮做人的道理!”“呸,眼?里没有尊卑上下的东西,胡某耻于与之为伍!”肖清芳眼?睛一亮,觉得可行!提前跑出来的牛士才都快吓疯了。这都什么人呐!山匪吗?!若非衙役来得及时,只怕这伙暴徒便要破门而入,强行教道理了。饶是这么着,被护送出来的郭腾也被人趁乱踢了好几?脚,肖清芳等人仍是意犹未尽。再看受害人秦放鹤,嗯,全须全尾,没破相,就?是行走间微微有些不顺,估计是扭着筋。“你身上不好,坐吧。”周县令和颜悦色道,又叫人上茶果,还叫了大夫来验伤。后?头的孔姿清也坐了,余者都站着。亲耳听大夫说没有大碍之后?,周县令才彻底放下心?来。好好好,没有大碍就?好。秦放鹤道了谢,才要开?口,却见周县令一摆手,“你有伤在身,不必多言。”又看一派坦然的孔姿清,“……”算了。最?后?,周县令的视线落到齐振业和牛士才身上,“你们细细说来。”郭腾还试图狡辩,然人证物证俱在,全然无用。周县令本就?因之前种种对郭腾感官平平,如今又闹出如此荒唐大事,更是厌恶至极。今日他因嫉妒便对同窗痛下杀手,来日若对自己不满,难不成也要杀了本官?
况且那秦放鹤才入了知府大人的眼?,你就?要在本官的地界上见血,岂非要陷本官于不义?!着实可恶!周县令用力?往桌上一拍,指着郭腾臭骂道:“你枉读圣贤书,屡屡受挫不思自省,竟胆敢当众做出这许多伤天害理的混帐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如此下作,留你不得!本官会亲自向知府大人请罪,必要革除你的功名!”书读得不好还可以补,可人一旦从根儿上就?坏了,那是真没救。革除功名?!郭腾脑中嗡的一声,犹如当头挨了一棍。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见官不跪了,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忍着疼痛膝行上前,苦苦哀求道:“大人饶命,学生知错了,学生当真是一时糊涂,当时真的只想吓唬他一下,只是吓唬一下,他不是也没事么?学生真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宽恕这一回,学生知错了!”能杀人的事,周县令不打算给第二?次机会。“你是真的知错了么?本官看却不尽然!你只是在心?疼自己的功名!如此栋梁,本官不敢要,朝廷也不敢要!”顿了顿又斥道:“日后?也莫要以读书人自居,本官听了都羞死了,圣人也没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学生!”真是越看越糟心?,越想越窝火!若是寻常事,或是对寻常人,起码可以想个法子遮掩一二?。但?这厮竟偏偏对着秦放鹤下手!还是蓄意谋害!哪怕未遂,也更改不了他曾下杀手的事实!此事必然瞒不住方云笙。既然瞒不住,少不得自己第一时间请罪,总比方云笙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好。幸亏还只是个秀才,一地知府便有权革除,不然若报上去……但?……还是生气!为什么此等蠢货偏偏出在自己辖下!郭腾浑身发抖,竟当场哭了出来,“求大人开?恩呐,学生,学生会被父亲打死的,他一定会打死我的!求大人开?恩呐!”之前被乙班同窗羞辱时,郭腾没哭;被孔姿清当众鞭打时,他没有哭;被肖清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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