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而趋于保守,好大喜功,喜欢听奉承话,天元帝刚好卡在五十岁这个坎儿上,最初,秦放鹤并不敢轻举妄动。可今天亲眼见了他对余忠显的反应,秦放鹤心里就有了底:至少现?在,天元帝身体强壮,仍不失进取之心,所以对相对激进的进言和臣子的一点小过失,也会更包容。很多事如果不尽早办,以?后就办不成了。天元帝不开口,就是默许秦放鹤可?以?继续说。“昔日微臣远居乡野,几乎家?家?户户养狗,看门护院。可?狗这种东西?,也得训,”秦放鹤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快,似乎真的只是在闲话家?常,“那东西?精得很,但凡主人和软些,便要蹬鼻子上脸,到嘴里抢食吃,反过来撕咬主人。故而要打,要骂,一口气打怕了打服了,见了主人便怕,自然就记住了。”天元帝瞧了他一眼,“可?总有些记吃不记打。”有的货色,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秦放鹤笑道:“养狗为了看家?护院,若连主人都不放在眼里,还留着作甚?不如炖一锅好狗肉。”天元帝失笑,指着他道:“什么也能?扯上吃。”见天元帝心情好了些,旁边胡霖就跟着凑趣,“宫中奴婢也是一般,若天生愚笨调教不得,怎配伺候主子呢?”“嗯。”天元帝笑了几声,心里略畅快了些。无论如何,知道有人跟自己?一条心,总是叫人快活。他何尝不想吃狗肉?只是一来与国作战需得师出有名;二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打仗,死的是大禄子民,烧的是国库积累,若短时间内不见成效,少不得落个穷兵黩武的罪名。君不见昔日秦皇汉武,何等丰功伟绩,不还是被后人唾骂?三么,不少儒生书都读傻了,只一味仁慈,说什么教化感化的屁话,但凡自己?强硬些,便要死谏,烦得很!秦放鹤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更注重名声,不便直言。可?有反对的,必然就有赞成的,单看回报率够不够高。就好比赵沛家?里那一窝子武将,这么多年早憋疯了,官职一代比一代低,权力一代比一代小,再过几代,估计连根毛都剩不下。但凡能?有立功升官的机会,保管嗷嗷叫着往前?冲。朝廷文武也便如同商人,如同资本?,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我的,都是我的!周边岛国看似贫瘠,好像没必要攻打,但……秦放鹤缓缓眨了下眼,不紧不慢道:“微臣虽未出海,但想来天地?万物之造化皆有迹可?循,便如望燕台距微臣老家?虽有千里之遥,然不乏地?势地?貌和气候相仿之处,故而多有物产相似。又好比我朝矿藏,天南海北……”就差明晃晃地?说,海外宝岛多珍贵矿藏,去挖,去抢!天元帝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你小子长得斯斯文文,心思和路子倒是很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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