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都没有!你这个当亲爹的竟连问都不问一句,张口闭口就是她不争气?,姑爷又是糊弄哄人?的,必然不喜欢女?儿……如此种种,还算个当外祖父当亲爹的人?吗?虎毒尚不食子?,禽兽尚知哺育儿女?,一律对外,你口口声声这样那样,又嫌弃外孙女?名字不好听,你倒是取啊!取呀!我若不逼着你问,你怕是连问都不问一句!来日人?家问起你外孙女?姓甚名谁,你是不是要干瞪眼?连街边打更的更夫都知道?说句好听的……”
只你这狗嘴里吐不出一句象牙!赵夫人?痛痛快快骂了一场,完全?不理会宋伦究竟如何反应,连声让贴身的丫头嬷嬷收拾家当、嫁妆。听到这里,宋伦终于回过神?来,当即拍案而?起,“反了反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同我和离吗!”又冲那些下人?喊,“不许收拾!”然而?那些人?的身契都在?赵夫人?手里捏着,又都是她的心腹,故而?只是顿了一顿,就装没听见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把宋伦气?个倒仰。赵夫人?冷笑道?:“老爷若舍得名声和离,我就谢天谢地了!”又对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仆喝道?:“怎么,你们想?对当家主?母动手吗?放肆!”众男仆一见,双腿发软,呼啦啦跪了一地,磕头不止。赵夫人?傲然道?:“大禄律法明文规定,女?子?嫁妆归本人?所有,其他人?不得妄动,我看?你们谁敢动!”除了宋伦被气?得浑身哆嗦,还真?就没人?敢动。不多时,赵夫人?的家私大多收拾好,陪房嬷嬷上来问:“夫人?,东西有些多,送到哪里去呢?”赵夫人?丝毫不慌,“我在?城北有个陪嫁庄子?,且抬到那里去封好,打发可靠的人?看?住了,这个月我先在?女?儿女?婿那里,他们可不像有的人?,见我去了,欢喜得很呢!回头我女?孩出了月子?,我便到城外庄子?上吃斋念佛,再也不管这些糟烂事,哼!”说罢,竟拂袖而?去。“你!”宋伦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追了几步又生生刹住,指着赵夫人?跳脚,“你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然后赵夫人?真?就头也没回。走的路上,赵夫人?的一干心腹难免有些担忧,“夫人?,此事若传开了该如何是好啊?”“怕什么!”赵夫人?歪着身子?,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觉得一身轻松,“那厮最好面子?,不必我张扬,他先就想?由头帮忙遮掩了。”就算传开了,又能如何?他们这样的人?家,哪个不是一笔烂账,夫妻貌合神?离,长期分居的多着呢。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整天往城外庄子?上吃斋念佛!真?吃斋念佛吗?哄外人?的罢了。关起门来自成?一个小世界,比什么不自在?!家里自有儿媳妇掌事,她回不回的也没什么要紧。既然做了,索性就痛痛快快耍上一年半载的。哪怕为了名声,为了宋氏一族的名声,宋伦也不敢对自己太过分。只是短短几息,赵夫人?就迅速理清了利害关系,越发放得开了。以前她忍耐,是担心儿女?没有好归宿,如今既然都好了,还怕什么呢? 当爹(三)与?宋伦大吵一架之后,赵夫人果然来到女儿女婿家照看月子。秦放鹤也是真需要有这么个可靠的长辈照看着家里,因为各路人马送来的贺礼真的太多了,阿芙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住。而师母姜夫人还有自家的那摊子?要照应,也不能久留,故而赵夫人的到来,真是雪中送炭。因白日秦放鹤基本不在,晚间也时常轮值不归,娘们儿?三个相互作伴,十分自在。有时阿芷也来,祖孙三代四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婴孩的成长便?是一天?一个样?,不过?短短几日,小阿嫖便?褪去刚出?生时的红肿,渐渐白嫩起?来。就?连那曾经被?亲娘嫌弃过?的奇形怪状的脑袋,也日益圆润了。每每阿芙见了,便?十分骄傲。果然是我与?子?归的女儿?,是个漂亮的姑娘。乳母听了便?笑,“夫人说笑了,小姐胎发这样?浓密,胳膊腿儿?也结实,眼睛又大,哪里会不好看?”都说隔辈亲,赵夫人便?是最疼阿嫖的,每日吃喝拉撒必要亲自过?问,偶然得知女儿?的想法后,不禁啼笑皆非。“想当初你同阿芷出?生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如今当娘了,反倒嫌弃起?自己的女儿?来!”阿芙同她腻了一回,忽问道:“母亲,你现?在快活吗?”母女连心,这些天?赵夫人的反常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赵夫人一怔,眼眶酸软,如儿?时那般搂着她点点头?,“我现?在很快活。”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哪怕什么都不问,可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明白。后面各部衙门休沐,宋伦终于迂尊降贵来探望了女儿?和外孙女一回,只故意不睬赵夫人。赵夫人正嫌弃他,乐得自在,也不理他。子?不言父过?,阿芙见了,也只装不知道的,只是对宋伦就?有些淡淡的。孩子?都生了十多天?了,也不见父亲打发心腹来问问长短,如今过?来只是浮皮潦草,算什么呢?说是来看孩子?,可实际上呢,也不过?是看在子?归的面上罢了,明里暗里都在试探他对她们母女的态度。阿芙甚至在想,若秦放鹤真是薄情寡义之辈,这个被?她称为父亲的男人,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再从宋氏旁支中选取女孩送来做妾,以维持两族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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