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的实践经验和农业常识,也没办法所有地?方原封不动照搬。涉及农事,天元帝必然重视,但局限性过大,又决定了过程琐碎、进展缓慢,不可能像别的谏言一般有集中的囫囵的功劳。而且靠天吃饭,万一天公?不作美,譬如某地?今年种豆子,因病虫害之故减产了,但种麦子的没事,那么?很有可能这批农户就过不好年,地?方官政绩也不好看,就容易引发逆反,前功尽弃。此乃天灾,可倘或是人祸呢?偏偏这个当口?,秦放鹤又要?提什么?蒸汽机,所以董春才?如此慎重。这小子实在太能折腾了。“……这件事上,你要?尽量隐去,功也好,过也罢,都分摊到各处,”董春看着秦放鹤的眼睛,慢慢问道:“你可愿意??”虽是询问,可实际上根本没有秦放鹤说不的余地?。“师公?疼爱我?,处处筹谋,我?感激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秦放鹤答应得?很干脆,又郑重行礼,“子归任性妄为,让师父师公?担心了。”古往今来?,多少次变革都透着血腥气,有人想推进,自然也有人想阻拦,一个闹不好便?是大祸临头?。他的风头?已经太盛了,实在不必事事争抢,吃相也难看。况且当初写《惠农论?》,也非全然为了自己,只要?大家真能殊途同归,造福百姓,又有何不可?平时汪扶风骂归骂,可心里终究极其得?意?这个小弟子,如今见他诚心服软,又公?开认错,不免老怀大慰。罢了罢了,这小子是个知好歹的,帮他擦pi股什么?的,也算值了。“你这样通透,很好。”董春难得?当面夸了句,顺势点拨几句,“凡事皆是福祸相依,下头?的人也不是全然不懂事,你今日让步,来?日他们自有回馈……”年轻人气盛,又好出风头?,总想着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一般很难放弃触手可及的功劳,董春之所以对秦放鹤一再纵容,未尝不是他知进退、懂利弊之故。卢党摇摇欲坠之际,董门却先后提出这么?多关系国本的大事,哪怕为了制衡,天元帝也不可能全都同意?,反倒误事。但散出去,人多无罪,牵连各方,也就不显山露水了。有董春的默许,事情进展就顺利多了,他老人家甚至还不知从哪儿弄来?经验丰富的老铁匠,私下甘愿担着天大干系,帮高程弄了个新的蒸汽燃缸,实现了初步质变。如此这般折腾告一段落,已是五月底。天气炎热,阿芙母女也不爱出去逛,就在家里给?小姑娘做了爱吃的菜,过了三岁生日。秦放鹤问女儿想要?什么?礼物,阿嫖搂着他的脖子哼哼,“爹爹最近都不陪我?玩了!”前儿娘亲还带我?骑马来?着,爹爹都没看到,哼!软乎乎的声音直将秦放鹤的心都化成一汪水,“是爹爹的不是,爹爹最近太忙了,别怪爹爹好不好,嗯?”阿嫖乖乖点头?,小心地?用手指比出一点空隙,“那,那爹爹以后多陪我?一点点,这么?一点点好不好?”秦放鹤自然应下,愧疚得?不得?了。阿芙平时最疼爱女儿,可见他这样,却又忍不住劝道:“你未免也忒纵着她。”别家男人莫说整日陪孩子玩了,十天半月不见一回也是有的。秦放鹤笑道:“她还小呢,况且又不是那等?无理取闹的,纵着些也无妨。”阿芙无奈摇头?,伸手拿了蜜瓜来?吃。阿嫖心满意?足,又问:“那赵伯伯为什么?不来?了?”她还记得?那个送她木刀的伯伯哩!秦放鹤笑容不变,揉揉闺女的小肉脸儿,“赵伯伯也很忙,大人嘛,总有这样那样的事……”他和赵沛政见分歧,难免影响到私人交情,虽不至于闹翻,两家女眷私下也还往来?,但二人却很难恢复到曾经那般肆意?饮酒谈笑,亲密无间的状态。阿嫖听了,似懂非懂,“做大人好难啊!”三岁的孩子,已经懂得?联想了。秦放鹤和阿芙听了,俱都大笑起来?。晚间歇息,阿芙就说:“瞧你最近都瘦了,朝廷事多,哪里是忙得?完的?身?子是自己的,也别太累了。”秦放鹤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会小心的。”顿了顿又说:“外?头?虽乱,倒也不至于乱到咱们头?上,你们不用整日在家里闷着,多无趣。”阿芙笑着躲,“怪热的。”闹完了又说:“不过你说的也是,小孩子总是爱玩的,前儿董夫人还约我?出去赏荷花呢,既如此,那就带着她去吧!”说到荷花,秦放鹤不免想起当初两人相亲的事,又吭哧吭哧带着阿芙笑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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