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有狗。”尤楠声音又低又干。白榆上前把碗拾起,许多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他身上,饥饿的,和野狗一样的眼神。一不留神就能扑上来把你撕碎。碍于身后粗犷的护卫没有上前。宽大的衣袖遮住了碗,白榆两步上前,尤楠警惕地站起来,肌肉紧缩,是害怕挨打的表现。“你碗掉了。”白榆把碗塞进她怀里,侧眸对忽必察道,“走吧。”尤楠抱着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榆远去的背影,直到周围一切恢复原状,连那人身上好闻的气息都消散,她的肌肉才慢慢放松。重新坐在台阶上,想把碗放回去,却在下一秒死死抱在怀里。里面装着一锭银子。重新回到繁华的长街,忽必察突然问道:“这是哪里?”“北月国,九州郡。”忽必察面皮抽搐,转为一个讥讽的笑,“还当会同我们蛮子不一样,原来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受苦的永远是最底层的人。”心底生出无法言喻的愤怒和失望。还有泄气。不明白自己守卫边关几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就去改变啊。”那人还是一副悠闲的姿态,游离世界之外,宛如一个看客。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有千斤重,像是一个承诺。忽必察胸腔有什么在涌动,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到了晚间,白榆带着忽必察敲响知府大门。“你说真的?他就带了一个护卫?连轿子都没坐?”钱一贺逮着通报的小厮追问。得到回答,端起茶杯拨了拨茶叶,上好的君山银针,色泽清透,香味浓厚。钱一贺眼珠一转,放松下来:“还不快请进来?”管他是不是装腔作势,他只要按以往的规格来接待,不怕他能挑出错。知府宅院规规矩矩,不奢华也不简陋,能看出来是贪了一点,但也只是意思意思,最终还是一心为民。处事圆滑不迂腐,能在九州郡活得滋润又舒坦,钱一贺无疑是聪明人。远远地就拱手行礼,笑容满面:“白大人,有失远迎!”白榆笑道:“钱大人,客气了。”
钱一贺打量一番,惊觉对方似乎年纪不大,且只身一人,心下疑窦丛生,试探问道:“可否让下官一观文书和令牌?”应熔给他请的圣旨是临时的钦差大臣,处理完事情就滚蛋的那种。钱一贺一看就有了底,连巡抚他都接待过,不说钦差大臣了。很是恭谨地把东西还给白榆,对着管家招手,很快摆满盛宴。钱一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备好的粗茶淡饭比不得皇城,大人莫要介怀。”白榆一扫,鲍鱼燕窝,鱼翅佛跳墙,每一样都是单买都要十两银子以上。“如此都算简陋,那本官平日所食岂不成了猪食?”钱一贺一惊,只见对方似笑非笑,说出的话令他冷汗都冒了出来。“您……”他颤颤巍巍地,没料到对方会当场发难,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白榆在桌面重重一拍,厉声道:“好你个九州知府钱一贺!贪赃枉法,欺上瞒下,卖官受贿,置百姓生死而不顾,你该当何罪?” 赠君江山解相思(6)钱一贺眼睛一眯,手也不抖了,冷哼一声:“白大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怎的凭空污蔑下官清白?鄙人为官二十余载,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何罪之有?”“倒是白大人仅凭令牌文书,只身一人前来九州,怕不是冒充朝中大臣?来人!给我拿下!”既然被发现了,钱一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一挥,顿时有士兵把他们两人团团围住。现场僵持起来,忽必察脊背绷紧,做出攻击的姿势。钱一贺面色黑的能滴出水,紧紧盯着白榆。而处在众人视线当中的白榆,却优哉游哉地拉开凳子坐下,夹起一块肥鱼,笑道:“鲜美嫩滑,不愧是九江喂养出来的。”“钱大人,快来坐,我方才不过是代朝廷试探,钱大人果然忠心耿耿,两袖清风,本官好生佩服。”白榆笑眯眯的,声音平和,眼神真诚无害,似乎刚刚的一切是众人的错觉。钱一贺缓了脸色,只要对方没那意思,杀了钦差大臣,他也不好向朝廷交差。多年的≈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guan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guanchanghtl≈lt;/a≈gt;” tart=”_bnk”≈gt;官场生涯早已转变自如,对管家使了个眼色,士兵被他带了下去,现场只有几个侍候的下人。钱一贺瞥了白榆,拿着腔调:“下官倒是不介意,还望白大人以后莫要如此,毕竟不是人人都和下官一样好说话。”被白榆恭维,冷哼一声,拿着筷子刚刚碰到鱼翅,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在他脖子。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身后。钱一贺又惊又气:“白榆你!”白榆笑眯眯的:“兵不厌诈啊钱大人。”钱一贺冷声笑道:“不就是银子?你要多少,我三日之内筹集,你回京复命便是,不必同本官玩这一套虚的!”“虚的?”匕首往肉里进了一寸,钱一贺脖子立马见血。性命被危及,他是真的有些怕了,眼神发飘:“你到底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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