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土脸离开太原府,来到洛阳,改回本姓隗,并?给自己取名严清。后面的事情就和隗家听到的一样,他虽然?不?能再唱傀儡戏,却专职做起木偶,家业越来越大,有了如今的隗府。”江陵说道:“他两起两落,还能再找到出路,也算是个人才。如果他的嗓子真的被毒哑了,他就没什么表示吗?他当真甘心如此?”“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任遥说道,“打探消息的人告诉我,当年玉清离开太原府不?久,吴箜的女儿就被人牙子拐走了,走失时才六岁。吴箜丢了女儿后大受打击,到处寻找爱女,连戏班子也不?管了。吴家傀儡班很快被新兴起的戏班取代,吴箜也下落不?明了。”明华裳问:“吴箜的女儿在哪一年走丢?”“十二年前。”“也就是说,如果吴箜的女儿现在还活着,她今年应当十八岁。”明华裳看向另两人,眼?中的神色晦暗难测,“隗白宣今年正好十八岁。”江陵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隗白宣就是吴箜的女儿?吴箜的女儿走丢,隗严清正好收养了师兄之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是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明华裳喃喃,眼?神中的光逐渐变亮,几乎灼得人不?可逼视,“除非,这根本不?是巧合。”明华章又一次踩着宵禁的边界回府,他刚推门?,就感觉到不?对。他抬头,果然?看到屋里多了一位客人。明华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二兄,你?不?妨和我说实话,你?们的任务,真的是查闹鬼真相吗?” 重现明华章听到?这?话很镇定,他不慌不忙关了门?,走?到?半开的窗户前取下支栓,道:“你来了,下人怎么没上茶?如此怠慢,该罚。”明华裳沉着脸:“二兄还真是好气量,都这?种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喝茶。”“我应该急什么?”“今日三月初二了。”明华裳紧盯着他,说,“太子册封大典,就在四?天后。”
果然,她说出这?句话后,明华章关窗的动作顿住。他放下手,回身,意味不明看着明华裳,眼睛黑沉如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知道。”明华裳在明华章面前一直是乖巧可爱的妹妹形象,这?是她很多,但她依然昂着头,义无反顾直视明华章:“我就说这?几日怎么完全没见到?你们,因?为你要查的根本不是命案。隗府里是不是真的闹鬼,宅子里有没有死人?,你根本毫不关心。你只关心是谁订了禁军模样的木偶,那些?木偶又去往何处。”明华章沉默。屋里没有点?灯,风吹过?夜色,树稍沙沙作响,在窗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阴影落在明华章身上,模糊了他的轮廓,因?此越显得?他身材修长?,在黑暗中压迫感惊人?。明华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一直望着她,哪怕背光都不影响他眼眸中的光像刀锋一样,锐利明亮。这?样沉默的明华章让她觉得?陌生,她那一瞬间甚至产生怀疑,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兄长?吗?明华裳手指攥紧裙摆,还是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和太子的事比起来,一个普通民女的死算得?了什么呢?你不关心,可是我没法当不知道。她六岁被拐走?,七岁被卖入富人?家为奴,十四?岁像货物一样被拉出来倒卖,要不是遇到?隗严清,她就要流落风尘了。可是,隗严清根本不是救她的人?,她只是从一个地狱落入另一个地狱。“她被隗严清侵犯多年,无从声张,好不容易要和从小喜欢的师兄结为夫妻,似乎要脱离师父的掌控了,可是隗严清一句话就将?她打回原形。隗严清让隗墨缘将?小师妹纳为妾室,允诺隗朱砚才?是实质上的妻,隗白宣只是一个彻头彻尾、当牛做马的工具。”明华章前面一直淡漠平静,但听到?隗白宣被隗严清侵犯时,他脸上露出明显的讶然之色。明华章轻轻皱眉,他仔细看了明华裳一眼,似乎在斟酌言辞:“你说的侵犯,是指隗严清打骂隗白宣,还是……”明华裳抿唇看着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明华章沉默了。他安静了好半晌,问:“你怎么知道这?种事的?”“一个巡夜的下人?告诉我的。”明华裳说,“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看看我有没有骗你。”“不用了。”明华章叹息,“我只以为他们是为了情爱和家产,没料到?背后还有这?些?隐情。”明华裳走?到?明华章身前,恳切地看着他:“无论?那个女子做了什么,都不是她被这?样对待的理由。就算她有罪也该放在阳光下审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死去。二兄,我也是个女子,我没法坐视不理。”明华章一低头就看到?她黑润清亮的眼睛,像林深处的鹿一样。明华章停顿,他都不知道这?片刻的失神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的眼睛:“你想做什么?”“我想去看案发现?场,将?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明华裳说,“以我自己的能力进不去隗家,就算加上任遥和江陵也不行。二兄,只有你能帮我了。”明华章没说话,明华裳端详他的脸色,奈何他实在太深藏不露了,她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能破釜沉舟道:“二兄,虽然以前我和你交集很少,但你一直是我心中最完美的星辰,阿父都还有软弱糊涂的时候呢,可你从来没有。因?为你,我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德才?兼备、表里如一的君子,让我愿意相信,和一个男郎共度终生,或许并不是那么无趣的事情。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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