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强撑着颜面,嘴硬道:“我是常来啊,但你们现在是我的侍从,侍从这种时候应当挡在前面开道,要不然会被人看出破绽。”明华裳信他个鬼,她使劲扒拉江陵:“尊卑有?序,我怎么能?让主人走在后面,你先走!”他们两人都试图拉对方做挡箭牌,旁边的女子看中江陵唇红齿白、仪表堂堂,一看就是位有?钱的主。几?位女子相互对了个眼色,一拥而上,娇笑?把他们往自家楼里拉:“郎君怎么会不知道呢。他静静望着前方那道纤细的背影,直到现在他都在后悔,他不应该让她参与其中,应该找个安全?的宅子,将她和任遥安置在内,等任务结束后再接她们出来。但明华章最?终还是忍住了叫她们回来的冲动,轻轻说:“那不是她们想要的。”任遥为什么加入玄枭卫,明华章心里有?数。任遥想要继承侯府,以女子之?身被封为平南侯。这种事惊世骇俗,前所未有?,除非背后有?当权者支持,否则找再多故旧、送再多礼都没用?。所以,这个任务对任遥的意义格外?重大。如果明白。因为明白,他才更不忍心剥夺。至于明华裳,她没有?任遥那些雄心壮志,她只是想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明华章有?责任保护她,可是,她真的需要这种保护吗?处处保护,何尝不是另一种轻视呢?明华章忍住心底快要将他淹没的自责、担心、忐忑,愿意放手一搏,相信她有?面对困境、面对危险的能?力。谢济川听到,短促笑?了声,说:“你还是这么心软。”明华章不置可否,说道:“他们已经进入天香阁了,准备,开始下一步。”此?刻雕梁画栋的红楼面前,明华裳、任遥三人清楚看到了大门牌匾上“天香阁”三个字,很确定就是这里。和其他花枝招展的青楼相比,天香阁有?些太冷清了,还得是江陵咳嗽一声,故意高声问:“哎,这家门口怎么没人?”江陵过于明显的疑问过后,天香阁里面呼啦涌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丰腴妇人,她年纪三十多,面如满月,体态丰满,发髻上插着一朵硕大的红芍药。她的五官并不逊色,但皮肤已不再紧致,眼角甚至已经长出褶纹。相对于她的年龄,她衰老?的有?些过于快了,因此?整体感?觉大打折扣,勉强称得上风韵犹存。丰腴女子看到江陵,立刻喜上眉梢,媚笑?着迎出来,身上的肉都笑?得一抖一抖:“哎呦,不知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奴家失礼了。看郎君面生,郎君应当是第?一次来吧?”说着,她忍不住在江陵脸上揩了一把,掩唇娇笑?:“郎君真是俊俏,奴家很久没见过这样标志的少年郎了。”江陵那一瞬间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他冷下脸,转身就要走,被明华裳和任遥一左一右架住。明华裳“搀扶”着自家公子,热心替公子发问:“我们郎君初来长安,来平康坊寻乐子。你们这里有?新奇好玩的东西吗?”老?鸨听到明华裳的话,眼睛又亮了一筹。少年人,第?一次来长安,寻乐子,老?鸨看江陵的目光越发慈爱了,怎么看,这都是一头咩咩叫的肥羊。老?鸨笑?道:“有?,当然有?!可不是奴家说大话,在整个平康坊里,再没有?哪家比我们天香阁更新奇、更会玩了。郎君,外?面冷,不妨进来喝口酒暖暖身?”江陵很想说“不冷,不喝,滚”,奈何身体不由他自己。他一点都不想进去,却被忠心的侍从代劳,硬拽进天香阁。老?鸨见江陵进门,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快步穿过正堂,吃吃笑?道:“姑娘们,贵客来了,下来接客。”明华裳拉不住他,但任遥这男人婆手劲贼大,江陵正在和任遥较劲,一抬头,看到一大片花花绿绿、面目狰狞的女人挥舞着帕子朝他涌来。江陵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抱紧了身边的任遥:“妖怪,你们做什么!”一天没开张的姑娘们正各展神通想一举拿下这只肥羊,没想到肥羊却扑到身旁男人的怀里。如果是个美少年倒也罢了,竟然还是个面黄肌瘦、又瘦又小的丑男人!姑娘们笑?容凝固在脸上,天香阁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暂停,幸亏明华裳反应快,当即说道:“我们郎君从小食金饮玉,眼光高的很,庸脂俗粉可配不上我们郎君。去,叫你们楼里最?好的姑娘来。”老?鸨一听在理,看这个少年通身的气派,就知道绝对是富贵乡养大的,普通姿色进不了他的眼。老?鸨愈发确定这是条大鱼,决不能?放跑,于是使眼色让姑娘们回去:“是奴家疏忽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取金陵春来,送到广寒月苑中,别让贵客久等。”然后,老?鸨面向?江陵,一脸堆笑?道:“郎君,最?好的包厢在二楼,您随奴家来。”江陵被赶鸭子上架,如今已下不来了。他只能?轻哼一声,整了下衣服,昂首挺胸往楼上走去。任遥跟在江陵身边,后面是乌泱泱的老?鸨和姑娘,明华裳落后几?步,缀在最?后,趁机看天香阁的布局。看起来天香阁是走风雅路线的,连包厢都要合“风花雪月”四个字。天香阁建的非常阔绰,共有?三层楼。一层最?广阔,中心是一个舞台,宛如一个天井,全?楼的视线都集中于此?。舞台四周放着花草雕栏,南、东、西三面围着坐席,后方正北面是一副巨大的山水屏风。二楼、三楼是住人的,东西走向?,环着舞台建了走廊和雅间,只要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歌舞。但为了舞台视野,二楼三楼东西两边的走廊并不互通,像两艘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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