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了,在这方面,太?平还真是专情。”这话一语双关,爱才本该是褒义?,但放在太?平公主身上,还有另一重含义?。太?平公主钟爱家世好还有才学的男子?,她府中男宠便都是出身世家、能诗善赋之辈。这当然有现?实?因素,太?平公主找男宠和女?皇找男宠压根不是一个路数,她需要的是能帮她参谋政事的合作伙伴,而?不是女?皇那样纯逗趣的。但谁也不好说这里面有没有念旧因素,因为太?平公主的第一任驸马便是河东公之后?,城阳公主之子?,全长?安闻名的世家才俊。魏王这话挑拨之意昭然,居心实?在不良。定王望着殿中女?皇策问新科进士,仿佛没听?到魏王的话。太?平公主笑容淡了淡,脸色冷下来。梁王及时出来圆场,笑道:“都是姑母的人才,朝廷未来的栋梁,我巴不得俊才越多越好呢。这三?人长?得可真好,我一个男人都看花了眼,不知道该看哪位了。”梁王是女?皇的大侄子?,年岁最长?,交友广阔,再加上长?袖善舞,和李武两家所有人关系都不错。梁王说话,诸王公主都要给?面子?。太?平公主顺势转移话题,魏王也暗暗笑了笑,没再乘胜追击。站在后?面的郡王、郡主们这才敢喘气。最得女?皇宠爱的太?平公主、魏王一辈交锋,他们连插话的权力?都没有。李裹儿站在太?子?夫妇身后?,害怕地拽住了韦妃的衣袖。韦妃暗暗给?李裹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静,不要出头。李重润自?然也看到了,他明白父母的顾忌,但此时此刻,还是让他觉得悲哀。他是太?子?的嫡长?子?,正统规定的下下任皇位继承人,可是面对这种情况,连替自?家人主持公道的能力?都没有。他看向前方的父亲和叔叔相王,毫无疑问姑母太?平公主帮衬了李氏皇族良多,相王能在漫长?的圈禁生涯中保住性命,父亲能从庐陵召回来做太?子?,少不了姑母的帮衬。可是,有人拿姑母的私事开玩笑,恶意刁难,太?子?和相王甚至都不敢出头帮妹妹说话。屏风后?,女?皇的策问渐入佳境,她询问时政、经义?,三?人俱对答如?流,侍从都能看出来女?皇很?满意。
女?皇此刻心情确实?不错。她有意让玄枭卫进入官场,成为朝中暗钉,但科举毕竟以才取士,她最开始没想做这么过火,打算将人分散在录取队伍中。但是,这三?个少年的试卷远超她的预料,女?皇喜出望外,便御笔一挥,大大方方钦定他们为前三?甲。今日召入宫中觐见,他们也没有让她丢脸。只可惜,有两人不太?服管呐。含元殿策问结束后?,进士们鱼贯退出。接下来活动还有许多,骑马游街、祭拜孔子?像、雁塔题名等等不一而?足。女?皇离开长?安十五年,长?安百姓早已忘了女?皇的样貌,今年这一批新科进士就代表着女?皇及她手下执政班子?的形象。女?皇有意大办,可以预想,这类后?续活动还会有很?多。明华章拾阶而?下,前方太?监已殷勤准备起游街的事,明华章却不动,回首望向含元殿。谢济川走?到他身边,问:“看什么呢?”这世上能人巧匠着实?厉害,这么紧的时间,竟然真把含元殿建成了。明华章对这座宫殿并不陌生,早在天香楼时他们就见过含元殿了,可是画在纸上和身临其境,感觉完全不同。明华章收回目光,说:“没什么。对了,韩颉的纸条,你收到了吗?”谢济川拢着衣袖,望向正前方威严高大的阙楼,淡淡道:“收到了。”“你看了吗?”谢济川轻笑一声:“扔了。”和他料想的一样。明华章毫不意外,问:“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排语气沉静,哪怕被人当面阴阳怪气,也没有露出丝毫不悦,“我在想,这个名次究竟是依据什么排的。谢济川,你和我说实?话,你最后?一篇策文是怎么写的?”进士科考试内容有贴经、杂文,以及最重要的策文。贴经只贴大经,默写《礼记》、《左传》中的内容,杂文要求诗赋各一,策论却要写五篇。从内容比重上也能看出进士科选取的真正标准。策文由考官对时下政、商、法、军、漕运、盐政等方面提出问题,考生引经据典作答。五篇策文要求的字数各不相同,其中最后?一篇是压轴之作,乃重中之重。谢济川非常从容地拂了拂长?袖,理直气壮道:“没写。”明华章心里已经有预期了,听?到这话还是怔了下:“没写?”“是啊。”谢济川说,“韩颉把最后?一道题目拱手送人,我自?己知道我没看,可是阅卷之人如?何知道?若是被他们误会我看了题目才写出这篇文章,那策论无论写得多好,都是别人施舍来的。我宁愿不要。”明华章默默看着他,心中复杂难言。他早知谢济川恃才傲物,但没想到他骄傲至此,为了怕被人误会作弊就不答?亏他做的出来。话已经说到这里,谢济川也顺势问:“你呢,最后?一题写了吗?”“当然写了。”明华章道,“拿到纸条当夜我就将其烧了,我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写的?”谢济川挑眉,似笑非笑问:“你就不担心,那位误会你的策论是看题后?写出来的?”“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无愧于心。外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但我既然参加了科举,就要尽力?而?为。”明华章说完,顿了顿,道,“我想,她应当也心如?明镜,一清二楚。”“嗯?”谢济川察觉不对劲,追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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