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喝了柳氏端过去的?药,问:“既然?你们怀疑她和钱益谋财害命,为何不?报官?”“报了呀。”厨娘冷笑着骂道,“但官差来了,用银针扎了冯掌柜舌苔,说是病死。呵,什么病死,依我看,肯定?是她私下给?官差塞钱了。”厨娘骂的?不?留情面,完全忘了她口中“收了钱定?案”的?官差正是京兆府之人,这可谓指着龙王骂龙王,在场所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衙役黑着脸,欲要说什么,被明华章止住。明华章还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问:“当年可曾把药渣交给?京兆府?”厨娘面露尴尬,恐怕经明华章提起,她才意识到药渣也是证据:“这……厨房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会注意药渣?恐怕早就被柳氏处理了。”“有人看到钱益曾和柳氏见面,还递给?她东西,他怎么解释?”“他说他是去西市采买,他递给?柳氏的?是师父让他捎带的?玩意。呵,冯掌柜都被他们害死了,可不?是由着他们编排。”等厨娘走后,明华章按了按眉心,被厨娘吵的?头疼。明华裳见状,贴心地揉上他的?太阳穴,问:“二兄,你对她的?话怎么看?”明华章眼神很快清明下来,握着明华裳的?手坐好,说:“一切都是揣测,哪怕柳氏和钱益行动?再可疑,没有实在的?证据,也无法定?罪。等回去后我翻翻卷宗,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你说钱掌柜的?死,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不?能排除。”明华章道,“无论冯掌柜之死真相到底如何,至少可以确定?锦绣楼老人和冯家都怀疑钱益、柳氏。既然?如此,不?排除他们想以暴制暴,偷偷在灯里动?了手脚。”钱益爱显摆,百岁灯的?事早就宣扬出去了,知道他会亲自点灯的?人不?少。若有人为了财或仇想杀他,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让钱益在冯掌柜一手建造的?锦绣楼前,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炸死,既解恨,又能摆脱自己的?嫌疑,实在一举多得?。明华裳点点头,说:“我从?钱夫人那里拿来了一张单子,钱掌柜曾领着这些人看过百岁灯,或许,这也是一个?突破口。”明华章接过名单,说:“有劳你了。接下来兵分两路,一路去查名单上的?人,一路去查冯家的?亲朋故友,凶手对冯掌柜的?旧事如此了解,定?然?离不?远。”苏雨霁照常出门买东西,但今日她走了没多久,突然?生出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不?动?声色,拐入巷子时忽然?加快脚步,没想到后面的?人毫无隐瞒的?意思,越追越近,最?后带着哭腔喊道:“小姐,留步!是老奴啊!” 忠仆苏雨霁听到身后人喊她小姐,简直莫名其妙。她警惕地盯着来人,问?:“你是谁?”来者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她慈眉善目,面容沧桑,身上满是岁月痕迹。她看到苏雨霁老泪纵横,哀恸道:“夫人,老奴幸不辱命,终于找到小姐了,您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苏雨霁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个人的,街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对着她哭,怕不是骗子吧?然而,这个妇人嘴里却?提到了“夫人”。苏雨霁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这个词,忍不住停下脚步。苏母在她四岁时就病逝了,她印象中的母亲总是虚弱冷漠,躺在药味沉沉的屋里,冷冰冰看?着她,苏雨霁有时候甚至觉得,苏母恨她。可是,为什么呢?年幼的苏雨霁不懂,直到苏母去世,娘家人来奔丧时偷偷议论,苏雨霁才从姨母们的抱怨中得知,原来她不是苏母亲生的女儿,她是祖母从路上捡来的。自此之后,苏雨霁就变得格外懂事,她害怕祖母改变心意不要她了,害怕父亲为了赚回这些年的本钱将她发卖,她唯有让自己事事要强,或许她做得好,祖母就不会后悔捡回她。幸好有苏行止,他从小拉扯着她长大,在她的生命里似兄似父又似母。苏父死?后,苏行止成了当家人,一如既往对她好。苏雨霁这才慢慢放下心,不再担惊受怕,患得患失。这么多年过去,她已不再惦记自己的亲生家人。一对抛弃了她的父母,有什么可找的呢?苏家才是她的家。但今日,突然有人对她说,她的母亲这些年一直在找她。苏雨霁理智上知道不该轻信,但对母爱的渴望像藤蔓一样?将她牢牢攫住,心里忍不住生出妄想。或许,她也有自己的家,她的父母并没?有将她抛弃,只是发生了某些意外,让他们天各一方?苏雨霁没?忍住转身,自以为不露痕迹地审视那个仆妇,问?:“你是何人?为何认识我?”仆妇用力?擦干眼?泪,又哭又笑道:“老奴乃是镇国公夫人王氏的心腹旧仆,十七年前,夫人在郊外终南山临产,产后血崩昏迷。那时老奴忙着照顾夫人,无暇分?神?,小郎君、小娘子由夫人的奶娘苏嬷嬷一手照看?。谁能想到,苏嬷嬷竟生出歹毒心思,将小姐您和她的孙女调换了。”苏雨霁听到祖母的名字时,心狠狠跳了跳,整个人如坠梦中:“什么?”“小姐的祖母苏氏曾在镇国公夫人王氏身边伺候,小姐应当知道吧?那您可曾知道,那一年她的儿媳也在长安替王夫人打理商铺,差不多同期生下一个女孩。苏家在铺子攒下再多家底,也比不过公府泼天富贵,那老妪便心生歹念,铤而走险,趁着山庄里乱成一团,她将自己的孙女抱到山庄,顶替了小姐的身份,她则抱着小姐赶紧回乡,对外称小姐是苏家人。如此偷梁换柱,便将公府小姐和农门莠草调换了。”苏雨霁听着这些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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