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了两人衣摆。之前靠着时不觉得,如今四目相?对,明华裳才觉得不好意思。她悄悄移开眼睛,看向旁边摇曳的树影,低声道:“那?我回?去了?”李华章停顿良久,才缓慢放松揽着她的手。明华裳往后退了一步,李华章手心落空,本能道:“等?等?。”明华裳回?头,认真看向他。李华章对着她清澈澄净的眼睛,心里发虚,飞快想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说。这么一想,他还真想到一件事。明华裳察觉到李华章表情犹豫,温声问:“怎么了?”李华章十分?挣扎要?不要?告诉她,她是一个那?么喜欢安稳的人,若知道他和太平公主的谈话,她会不会担惊受怕,甚至不再?愿意嫁给他。李华章察觉到这个念头后,心神一凛。他竟然在?为这种念头犹豫,他无法?放弃身上的家国责任,却又自私地想留住她,若他瞒着她,那?他和临淄王这类只享乐不负责的人有什么区别?他人生的每一步都被“章怀太子之子”这个模子牢牢套着,他的生命中有太多“应该”,却无从提及喜欢。她是他唯一一次理智管不住冲动,豁出一切也想要?争取的人,正?因如此,他才不能对她隐瞒。他没有办法?改变自己,那?面对重大抉择就要?告诉她,如果她选择离开,他只能尊重。上次就是因为他隐瞒身份,才会引发后续一系列误会,招财阴差阳错死亡,她大病一场,险些?酿成大祸。同样的错,他不能犯强行让念头停在?这里,他怕他再?想下?去,就会被自己的私心说服。他逼着自己直视她的眼睛,说道:“我答应了和太平公主联手,一起发动政变。”明华裳听到这里狠狠吃了一惊,本能环视周围。好在?他们为了多相?处一会,一路沿着最远最偏的路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明华裳微微松了口气,这时候才觉得后怕,她赶紧拉着李华章走?到树荫后,压低声音道:“你疯了,怎么能在?路上说这些?事?”李华章乖乖听训,像做错了事的学生。明华裳骂了一会,见他温顺无辜的模样,不好意思再?凶下?去,放低了声音道:“你怎么和我说这些??”李华章道:“因为我怕等?你嫁给我后才发现我做的事情,会对我失望。”他语气沉静,目光坦诚,如实将自己的心思放在?台面上——他想要?权力,想要?李家,也想要?她。真实而贪婪,聪明而愚蠢。明华裳安静了好一会,问:“这太冒险了,你不能放弃吗?”李华章望着她,目光充满了挣扎,但?依然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明华裳叹气:“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你这样说,哪个女子要?嫁给你赴死?”李华章隐约听出些?松动的意思,试着去拉她的手:“我做不到,所以我不能承诺。我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但?我依然自私地期望,你心里的那?个明华章,永远是个光明磊落、无所不能的正?人君子。”李华章握紧明华裳的手腕,见她不抗拒,试着得寸进尺:“你不怪我?”明华裳无奈叹了声,道:“谁让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呢。曾经你纵容我胡作非为,如今,我也只好陪你舍命送死了。”李华章眼睛倏地变亮,用力拥抱住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明华裳任由他抱了一会,发觉他没有放松的意思,只能推了推他胸膛,小声道:“你先站好,一会有人出来,该看到了。”李华章汲取上一次的教训,不肯放手,蛮横道:“看到就看到吧。等?看到的人多了,你就必须嫁给我了。”明华裳简直难以想象这是李华章说出来的话,她屡次讲道理无果,忍无可忍挠他的肋下?。她记得小时候他这里有块痒痒肉,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事实证明痒痒肉是不会过期的,李华章没有防备,笑着躲开。明华裳像找到什么好玩的游戏,穷追不舍,最后他无奈地捉住那?两只作乱的手,道:“别闹。”明华裳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李华章怕痒,然后立刻抢占道德制高点,指责他道:“谁让我说话你不听。”李华章百依百顺应下?:“好,都怪我。裳裳想说什么?”明华裳脸上露出迟疑,她余光扫过周围,压低声音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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