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书倩松了口气。像是从这句认同中又得到了一些勇气,赵呈深吸了口气,补充道:“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的能力。要是十分钟后他们还没有回来,或者外面真的有什么动静……那就由我和吴安宇两个男生出去看看情况吧。”吴安宇举了一下手:“我没意见。”两个女孩也举起了手:“……好吧。”赵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脑袋:“谢谢你们愿意听我说啊。”这十分钟过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陈偲偲无数次试图透过被封死的窗户往外看,然而除了一片薄雾和枯黄的草,什么也看不到。赵呈甚至磕磕绊绊地念起了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据说可以保平安的经文,还拉上了吴安宇和张书倩和他一起念。餐厅里咿咿嗡嗡一片念经的声音,就在众人都快坐不住的时候,门口终于响起了动静。赵呈一刻也等不及,直挺挺就冲了出去,然而在看清了进来的是谁后,一个刹车不及——险些脸贴脸撞到了黑裙npc身上。跟在他身后的人齐齐止住脚步,吓得面色惨白。这样和黑裙女人近距离一接触,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越发有冲击力了,赵呈连连退后了几步,哆嗦着嘴唇,堪堪稳住自己没有一pi股坐下去:“你、你你……”他宛如被见到司予的吴安宇附体了一般,“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黑裙女人明显心情不太好,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无礼的见证者,注意你们冒犯的行为!”赵呈张口结舌,又开始“我我我”了起来。黑裙女人瞪了他一眼,余光又扫向其他人,没再搭理任何人,扭头走了。所有人:“……”他们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目送着黑裙女人上了楼,愤怒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片刻后,陈偲偲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道:“npc都回来了,司予和秦夺怎么还没回来?!快出去看看!”众人如梦初醒,鱼贯而出。司予和秦夺刚走到剧院门口,就看到一群伸长了脖子的“鸭子”乱哄哄跑了出来。这群惊慌失措的“鸭子”一股脑冲了出来,又在看到他们俩全须全尾后,一股脑停在了几米开外。因为停下的动作太过突然,还出现了“撞车”的情况。司予稍稍一愣,随后忍俊不禁道:“你们这是……午后健身?还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秦夺:“……”赵呈也顾不上尴尬了,冲上前对着他俩一通查看,从头发丝到鞋底三百六十度都看过一遍,确认两人都没受伤后,才松下一口气:“呼,吓死我了,你们没事就好。”秦夺挑了下眉,有点好笑地问:“我们能有什么事?”赵呈一脸惊恐地叭叭了起来:“秦哥司哥你们是不知道,刚刚我们大家正在餐厅里坐着,突然听到哐哐哐的下楼声!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个半死,接着就看见那个黑衣女人嗖一下冲了出去!”他说着下意识张望了一圈,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她那个本来就很吓人的脸色变得比鬼还难看,我们都以为你们出事了!”陈偲偲“嗯嗯”了两声,接道:“我们又怕贸然跑出去反倒会给你们添乱,趴在窗户边使劲看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特别是刚刚那个女人回来了,可还是不见你们,别提多担心了!我们都已经冲出来想去看看情况了,还好你们回来了。”“还好还好,你们没事就好!”“赵呈刚刚还拉着我们一起给你们念经呢。”闻言,两人俱是一愣。秦夺下意识看了司予一眼,没想到却对上了同样向他看来的司予的目光。司予很少有这样被人直白而热忱地关心的经历。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起,他的人生中,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经历的就都是暗无天日的折磨和虐待,后来等到再大一些,他又学会了几乎无济于事的抗争。再后来,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女人神经质的哭声和男人癫狂的大笑,全都随着熊熊燃烧的烈焰付之一炬——然而这一切却不是苦难的结束,只是一场新的开始。司予独自一人从那场噩梦般的大火中走了出来,只带走了一把冰冷锋利的窄刀。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一个人在正常世界与病毒世界的边缘行走了太久,看那些正常人的朝九晚五,悲欢离合,就像是隔着一层皱皱巴巴的塑料膜,隔岸观火。甚至有很多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和那个人,谁更像怪物。因此这些写满担忧的坦诚的眼神和平平无奇却格外灼热的话语,对于司予而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新奇的惊喜。秦夺看到他的目光似乎很轻地动了一下,像是借此掩盖住了某种暗涌的情绪,随后眼角微微下勾,若无其事地揶揄道:“看来我们能平安回来,很大一部分还要归功于你们念的经呢,多谢啦。”赵呈他们都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红着脸挠了挠脑袋。他一边说,一边信步往回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道:“对了,刘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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