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叹了口气,语气病态地轻声道:“可是我还是好嫉妒啊,怎么办?”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法,嘴角再次愉快地勾起了一个更深的弧度:“不如你把那管注射器里的东西打给他试试?我倒不介意多一个情敌做试验品,光是想想就已经开始兴奋了。”这次司予终于把目光从刀刃上移到了他的身上,他的瞳孔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几秒种后,他“唔”了一声,随意地点了点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他笑起来,眼里流动着某种极其危险却又极其迷人的光泽,“我现在还没玩够呢,得等我先玩够了才行。”他说着,将窄刀重新收回了袖中,轻巧地跳下了桌子,向着门口走去:“在此之前,我劝你最好不要妨碍我。”终于从季言桉那里出来,司予只觉得血液里流淌着许多说不出的因子,既疲惫,又躁动,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在极度的压抑中渴望闻到鲜血的腥气。他不确定自己的警告对季言桉是否有用,但事到如今,很多事已经不是他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了。不过退一万步说,如果季言桉真的打算做什么,那他也不介意采取一点极端方式。深沉的寂夜里,一切都仿佛被笼上了一层深色的纱。司予低头思考着今晚从季言桉那里得到的信息,思维凝成了一根专注的线,因此并未注意到面前的走道转角处,靠墙站着一个人。直到闻到秦夺身上那股冷冽的雪香,他才猛地抬起头,发现二人之间就只隔着几步之遥。秦夺安静地看着他,深灰的眼里盛着一点亮光,看不出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司予有些意外,正想问他怎么在这儿,就听这人垂着眼,低声开口道:“你之前去干什么了?” 造神计划这个位置离楼梯口不远,从秦夺的角度,应该能很清晰地看到司予刚刚是从三楼下来的。司予不太确定他为什么会站在这儿,也不确定自己先前和季言桉的交锋,有没有被对方知晓。他只觉得此刻秦夺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淡。他决定先占据主动权,于是把问题抛了回去:“那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东西掉了出来找,本来以为落在你房间了,可是刚刚回去看,发现你不在。”秦夺三两句解释完了原因,又问了一遍,声调比之前略沉了些,“那你呢?这么晚了,你又去哪里了?”司予快速地推算了一下时间,秦夺应该是在他到季言桉的办公室之后才去的他的房间,不然的话,他至少也该听到一点动静。他和季言桉谈话的时间并不长,秦夺多半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否则想来也不会是现在这副表现。他依旧没有回答秦夺的问题,反而接着问:“是什么东西掉了,找到了吗?”
秦夺似乎短暂地顿了一下,随后坦诚道:“你送的发圈,没找到,八成就是落在你房间了。”司予一愣,听到他接着说:“你想好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么?”他眼睫低垂,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司予。不知道是被秦夺刚才的回答无意间所触动,还是司予这个舌灿莲花的谎言家居然几个问题的时间过去,都没想好该用什么话来搪塞,他犹豫半秒,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坦白道:“我去找npc了。”秦夺的眉头缓缓皱起。司予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平静:“去我房间说吧,顺便看看那个发圈在不在。”二人一路走回房间,刚一推开门,司予就在靠近床沿的地上看到了那个向日葵发圈。居然还真落在这儿了。他走上前,捡起那个发圈,重新递给了秦夺。秦夺接过发圈,这一次没再放进外侧口袋,而是收进了内兜里。随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司予,问:“现在可以说了吗?”大概是因为刚才司予接连的隐瞒和转移话题,他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点不甚明显的不爽,司予坐回床沿,笑了笑,开口道:“你还记得今天中午那个npc说过,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去找他吗?”秦夺的语气依旧冷淡:“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去找了他?”“不。”司予稍稍一顿,看着秦夺薄而淡色的嘴唇,坦诚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程度,“我去找他,是因为我认识那个npc。”秦夺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隐隐抓住了什么:“你认识他?”“对。”司予说,“之前在禁闭室的时候,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在调查我母亲的事情时,我查到了许多东西。其中有一个部分,应该是你们病毒协会也有了眉目的。”“什么?”“宿者与宿者之间并非是独立的个体,他们背后还有一张隐形的大网,那张网将每一个宿者相联系起来,并利用他们的软肋,去完成一些丧心病狂的计划。”这件事早在一年前秦夺就跟云梧讨论过,因此此刻听到也并不感到太过意外。让他真正想要探究的是司予的最后半句话:“什么丧心病狂的计划?”这一次,司予沉默了几秒,才说:“造神计划。”“造神?”秦夺问,“什么意思?”“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似乎宿者背后有人打算利用s病毒,像宿者构造病毒世界这样,构造出一个足够大的、可以自由制定规则的世界,将现实世界中的所有普通人都拉进这个疯狂的‘新世界’中。而构造出这个‘新世界’的人,就是所谓的制定规则的‘神’。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