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看守发现,贺寻杉试着和断指男人进行交易:“别喊,你想要什么,可以提条件。”断指男人“嘁”了一声,脸上的横肉被笑容挤起:“少来这一套,大家都被关在这里,你一个死刑犯,能给我什么?”他说着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恶意满满地舔了舔牙,笑道:“这样吧,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不告诉别人,怎么样?”贺寻杉沉默了下去。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如果司予他们真的想害自己,大可以一开始发现自己想要越狱时就向看守告发,而不是替他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并且这段时间,司予一直在策划着带他从刑场越狱的计划。他听过司予的计划,虽然听上去有些疯狂,难度也有些高,但是确实是具有可行性的,不像是为了敷衍他而随口编撰。可是假如司予确实想要帮自己,那么他设计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想要让他做些什么?见他站在原地没动,断指男人拿脚尖踢了踢他的腿:“怎么不动啊?”他来这里本来是为了找司予的,没想到却只遇到了个贺寻杉。他看着贺寻杉那张也算白净的脸,想起司予白天那副模样,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过听说这人也是个同性恋,都被关进来了,还每天都有男人来探望他。其实实在不行的话,换这个人泄泄火也能凑合。他上下打量了贺寻杉一圈,眯起眼睛,下一句出口的,却是一句对带着侮/辱性质的话。很脏,甚至带上了顾韧。他话没说完,便感觉到一记拳头夹着风迎面袭来!断指男人万万没料到他居然还敢动手,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吃了这一拳,顿时怒从中来,当即便与贺寻杉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贺寻杉自己怎样无所谓,但绝对听不得别人那样说顾韧,刚才断指男人那神情语气全都无比猥琐的一句话精准踩中了他的雷区——反正他也是个没几天就要被执行死刑的人了,没什么好顾忌的。两个人拳来腿往,各自夹杂着怒火,打得不可开交。断指男人不愧是正儿八经犯了事进来的,打法又脏又狠,贺寻杉吃了他好几记重拳,关节嘎吱作响,偏偏对方还在不知死活地刺激着他:“哟,怎么,戳到你痛处了?急眼了?你知道我的手指怎么断的吗,就是被你那相好给夹断的……”“闭嘴!”贺寻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手臂青筋暴起,一拳砸在断指男人的胃上。对方像是没想到他能突然之间迸发出那么大的力气,痛苦地干呕了一声,瞬间说不出话来。而贺寻杉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眼眶因暴怒而充满血丝,忍不住又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胸口。这一脚近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上百斤的力道让断指男人站立不稳,被他踹得直直向后倒去——他的躯体重重砸倒在地,脖颈刚好对上那根被卡出的汤勺柄,巨大的惯性之下,坚硬的勺柄刺穿他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断指男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喉咙里却只发出了“喀喀”的呛血声,像一个坏掉的水龙头。两秒钟后,他的身子脱力地歪向一旁,再也没有动过。贺寻杉一身沸腾的血直到此刻才冷了下来,他怔怔站在原地,看着鲜血不断地从断指男人脖子处的破洞中涌出,渐渐蔓延到他的脚底。他杀人了……?他杀人了。他成了一个真正的杀人犯了。不过没关系,贺寻杉在心里对自己说,是他自己非要找死的。这种渣滓,死不足惜。小韧不会怪他的。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感到四肢一阵阵发凉。贺寻杉就一直静静站在那,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门口再次传来了动静,他才如梦初醒地缓缓回过头。来的人是司予。他逆着光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把刀,一步步向他走来。贺寻杉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司予却把那把刀递到了他的手里。他看了一眼倒在角落的断指男人,以及那把沾满了鲜血的汤勺柄,波澜不惊地说:“不过是个该死的人渣而已,贺先生不必在意。“你拿的‘汤勺’其实才是真正的凶器牌。这把刀你拿着,两天后的刑场上,用它见机行事。“保护好自己。”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看到评论区的很多评论,在这里跟大家说一下。司予这个人可以说是在感情上有一定的障碍的,他看起来一直在撩拨秦夺,总是会表现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态度,但实际上正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真的爱上秦夺,才会是这个态度。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个时候秦夺跟他表白,想要确认二人的关系,他只会选择逃避。秦夺对于司予来说无疑是特殊的,不论是他们少年时期曾有过的一段故事,还是这个人对他展现出来的种种关心和在意,以及秦夺身上本身的气质,都在吸引着司予。他们两个人之间时常会存在一些独有的默契,但司予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注定无法得到爱情的小怪物,所以一边忍不住撩拨秦夺,一边又一次次欺骗对方,同时也在欺骗自己。他像是一只野猫,渴望得到一盏温馨的灯,所以故意拿头去蹭路过的人,露出肚皮撒娇,但如果这个人真的想带他回家,现在的司予只会选择逃跑。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