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背上被怪物爪子划出的伤口深可见骨,他却像是不知道什么叫疼,连哼都没哼一声,趁着现在二人处于怪物的视野盲区,飞快地拉起云梧,带着他爬上了山沟的另一侧。那片鬼打墙的区域已经被留在身后,司予脚步却依旧未停,直到怪物既重且快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二人才终于精疲力尽地停在了一棵大槐树下。——司予之前预料得没错,那片鬼打墙果然困住了阿乙。因为宿者的特殊体质,他背上的伤口已经在顷刻间愈合,只有满背的鲜血证明刚才怪物划在他身后的那一爪并非幻觉。确认怪物已经被甩脱后,他第一时间转过头,将云梧上上下下扫了一遍:“你没事吧?”云梧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等到他缓过这一口气,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呼……你,你疼不疼?”司予倏地一怔。云梧是知道他有自动愈合的能力的,之前的伤口也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受伤的那一瞬间,他不会疼。只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这种疼痛,好像久而久之,真的也就没那么疼了。他看着云梧无比狼狈的模样,片刻后,突然垂眼笑了笑:“还好,不怎么疼,毕竟能自己愈合。”云梧刚才体力透支严重,现在说话时仍然喘着粗气,他知道刚才即便不帮自己挡那一下,司予也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只不过这人仗着自己的自愈能力,选择了最简单粗暴也最有效率的方法:“你……你也太乱来了,不能仗着自己能愈合,就这么……不拿受伤当回事。你看看你这一身的血,一会儿回去了,我……怎么跟秦夺交代?”司予“噗”地笑出了声,比了个一看就不怎么诚恳的发誓手势:“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你喘成这样了还要cao我的心,也不怕岔气吗?”话音刚落,就见云梧一手捂着肋下,神情痛苦地靠着树干瘫坐了下去。司予挑起眉:“怎么了?”云梧:“……岔气,了。”司予愣了半秒,接着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他笑得十分愉快,云梧懒得跟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一般见识,缓了一会儿后,抬起头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司予朝着不远处坟区的方向看了一眼,问:“你的技能冷却时间还有多久?”云梧掏出自己的技能牌看了一眼:“一个小时二十七分钟。”
司予沉吟片刻,道:“阿乙是在看到我鞋子上沾着地道里的土壤后才突然暴走的,说明那条地道是他的逆鳞。而昨晚我和秦夺基本上把整个地道都走了一遍,地道里唯一关着的,只有一个疯子,一个和阿乙长得一模一样的,真正的疯子。“阿乙现在最害怕的无非就是他装疯的真相暴露,而地下关着的那个疯子,就是这一切的关键所在。”他说着,掀起眼皮看向云梧,突然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的村民说过,阿乙有一个从小就得病死了的哥哥?”云梧目光微沉,顺着他的话推了下去:“……那个哥哥根本没有死,只是因为他得了疯病,他们的父亲觉得他见不得人,所以把他‘藏起来’了。”“弟弟杀了人后,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顶替了哥哥疯子的身份,但他这么一个丧心病狂到会去把一个小女孩当街捅死的人,居然没有把这个可能会碍自己事的双胞胎哥哥杀了……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倒还挺好的。”司予嘲讽地勾起嘴角,忽而想起了什么,偏过头看向云梧:“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进去的时候,阿乙一直趴在那个衣柜上?那个衣柜的体积很大,他一个装疯卖傻的成年男性,独自一人住在那么个破地方,他要那么大一个衣柜做什么?”那么大一个衣柜,既然不是用来放衣服,那就只能是用来遮掩什么东西了。云梧抬起眼,迅速跟上了司予的思路:“那个衣柜后面,有通往地下迷宫的暗道。”司予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意味深长地笑道:“阿乙追赶我们不成,肯定会折返回小木屋,到地下迷宫里去找他的疯子兄弟确认情况。“你猜我那位神志不太正常的新朋友,会不会愿意陪他的兄弟,玩一场轻松愉快的捉迷藏?” 追与躲地下迷宫里,疯男人手里拿着一把电锯,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着。直到走过某个岔道口时,他再一次听到了类似于昨天那样的脚步声。疯男人眼前一亮,立刻改变了方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跑去:“是阿乙!阿乙,是阿乙来看我了吗……”然而他满怀期待地沿着声音跑了一段路后,出现在面前的却不是阿乙,而是昨天那个给他讲故事的“朋友”,和另外一个陌生人。“朋友”弯起眼睛,笑眯眯地同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呀,好朋友,我说话算数,又回来陪你玩了。”疯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又看向他旁边的云梧,皱起眉,有些不开心地问:“阿乙呢?阿乙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你昨天不是说会让阿乙来看我的吗?”“我已经跟阿乙说好了,他马上就来。并且为了补偿你,阿乙还要跟我们玩一个游戏。”司予忽悠人的本事一直很在线,被他忽悠得晕头转向的人不在少数,何况是一个心智不全的疯子。听完他的话,疯男人当即十分兴奋地问道:“真的吗?阿乙要陪我玩什么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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