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只剩下了保卫者阵营的三个人,秦夺皱眉看向司予,问:“到底怎么了?从刚才我们一进来,你的脸色就不对。”司予眼前再一次浮现出了大片血红色的幻觉,女人伏在钢琴上的画面不断在眼前回放,让他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将幻觉暂时从眼前清了出去,摇头道:“没事,被刚才那个人的技能影响了一下,他的技能会让人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没等秦夺继续追问下去,他便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我之前原本以为特殊npc会直接从教堂的棺材里醒来,现在看来她应该刷新在了村子里。语糯的母亲在医院工作,最好的朋友是阿智,而在棺材被运到教堂之前,她的坟立在后山,所以这三个地方都是她可能会在的地方。为了提高效率,我们最好分头行动。“阿智对我更信任一些,阿智家那边就由我去吧。”司予的话听上去依旧很有逻辑,语气似乎也和平时没什么分别,秦夺不大放心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终于点了一下头:“行,那我去医院。”“那我就去后山吧。”云梧道,“之后不管谁先找到了语糯,都带她去医院集合。医院下面的密道很隐蔽,可以暂时作为一个藏匿点。”剩下两人同意了他的提议,三人达成共识后,便各自向着不同的目的地进发了。与此同时,村子另一侧。阿智独自一人待在家里,正拿着针线往衣服上缝补丁,缝到一半时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本以为是司予他们回来了,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一抬眼,却被门外站着的陌生人影吓了一跳。站在门外的人和她个子差不多高,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罩衫,将整个人从头罩到了脚。她的脸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只有一双黑黢黢的眼睛露在外面,看上去像一只发育不良的木乃伊。阿智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对方,总觉得这道身影有些说不出的熟悉,二人对视了几秒后,她终于开口问道:“你,你是谁啊?”“……阿智,是我。”绷带下传来的声音有点儿发闷,女孩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轻声问,“我现在的样子有点可怕,可能会吓到你,你要看吗?”阿智呆呆站在原地,认出了这是语糯的声音。她下意识点了点头,便见语糯抬起手,一圈圈解下了脸上缠着的绷带。雪白的绷带从她指间滑落下来,露出了其后那张稚嫩的脸。只是那张原本白皙美丽的脸庞上,此刻却纵横交错着许多道丑陋的伤疤。阿智惊呼了一声,表情说不清是害怕还是难过:“你的脸,怎么……”
“吓到你了吗?对不起。”语糯重新缠上绷带,手指有些无措地在罩衣上捏了捏,“因为复活仪式的物品收集出了点问题,所以我的脸没能复原。你要是害怕的话,我以后可以都缠着绷带的。”阿智喃喃问道:“复活……仪式?”“嗯。”语糯点点头,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阿智,语气似乎带着些希冀,又有些紧张,“阿智,我……我没有家了,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你愿意……收留我吗?”阿智和她的关系一直很好,以前她还没出事的时候,她们俩总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连在学校上厕所都要约着一起去。她们曾经一起躺在天台上,一边吃冰一边喂蚊子,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阿妈让她许三个愿望,她的第三个愿望都是想要一直和阿智做好朋友。她本以为阿智一定会答应她的,她们曾经拉过勾,说要一辈子在一起。可是对方对上她期待的目光,却攥紧拳头,退后了小半步,咬着嘴唇道:“我……阿妈告诉我,语糯已经死了。你现在……只是一个被邪术复活的怪物而已,真正的语糯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语糯一愣,从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复。她无措地抬了一下手,还来不及说话,便听阿智语速很快地继续道:“我不能收留你,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你要是不想被大家抓起来重新烧死,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阿智便“啪”地一声,关上了自家的家门。语糯盯着面前那扇紧闭的木门,雕像似的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手,迟缓地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绷带。阿智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是个怪物了吗?她回想着阿智刚才说话时的表情,心里没有觉得多么难过,只是有几分说不出的茫然。她唯一能想到的一扇门已经对着自己关上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能去找谁,也不知道自己重新回到这里的意义。村野的风吹在身上,带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就一直这么站在阿智家门口,这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和动听的男音:“你是语糯吗?”她回过头去,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大哥哥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他脸上带着很淡的笑,却似乎并不开心,见她回头,又问了一遍:“你是语糯吗?”语糯茫然地点了点头。大哥哥盯着她看了两秒,半蹲下身,向她伸出了手:“我叫司予,是把你复活的人。如果不知道可以去哪的话,可以跟我走。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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