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只有月初会给她的感觉,站在阴影里的少年,为她撑开树叶,露出一片阳光。
“你和沈月初是什么关系?”
她死死盯着他黑色的眼睛,硬是要他直面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梁二爷:你要我说什么呢?
许轻言:实话。骗人是小狗。
梁二爷:汪汪。
许轻言:……
这还没完, 许轻言从位置上站起来,撑着桌面, 俯视对面的人:“我喜欢吃什么,我为什么转行当医生, 月初喜欢我多久,你对我所有的了解,都不是凌俏告诉你的, 是月初告诉你的,对不对?”
许轻言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咄咄逼人, 但她现在单刀直入, 她就要挑战他的底线,她今天就要看看, 她在梁见空心里,是不是真就只是个普通医生。
她的声音在厨房里回响,直至全部安静,梁见空靠在椅子上, 面上一动不动,就连眼底的情绪都没有一个波澜, 那种眼神宽广平和, 把许轻言所有的小情绪都收入,没有苛责,没有慌乱,更没有生气。
半晌, 梁见空慢慢起身,把桌上的盘子放回到水槽里:“你现在很不冷静,我没办法回答你任何问题。”
许轻言稍稍收回点情绪:“别人跟我说了很多,我并不相信。”
梁见空淡然地拿起水槽边的洗碗布:“你为什么不信呢?”
“我有我自己的感觉。”
梁见空像是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你对沈月初的感情已经影响到你对事物的判断。你想要我说什么,难道你是想从我口中听到,沈月初没死,我把他藏在一个地方,从他身上知道了很多你的事。但是,你心里清楚,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可能是梁见空冷静的语气,让许轻言也冷静下来:“我没说他还活着。我只是不明白,如果月初和你的关系是亲近的,他把你当兄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见空转过身,坚持道:“你纠结这个有意义吗?”
“有。”
“有什么意义?”
“我不想恨错人。”
梁见空重重地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语气不禁重了几分:“然后呢,你要把你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吗?好好的生活你不过,非要找到一个恨的人,你能怎么样,杀了他,报警?你的智商呢,你的理智呢。”
许轻言咬着嘴唇,脸色还没从昨晚的高烧中缓过来,脸颊因为激动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而眼底全是倔强,她不常跟人发生争执,但当她有所坚持的时候,就变得非常可怕。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好,就算你敢,我们都是人渣,无所谓,你呢,檔案完美无瑕的高材生。”
“我的檔案是否完美,你这么在乎干嘛?”
梁见空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冷静到淡漠:“那你考虑过沈月初吗,如果他知道你把自己毁了,会怎么想?你有没想过,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很可能让沈月初付出的一切,包括他的死付诸东流。你还要继续吗?”
许轻言愣住了,她抓住梁见空话里的关键,一把揪住他的袖口:“什么意思,你果然都知道。”
梁见空简直无可奈何,不得不冷声道:“许轻言,沈月初再好,也不会回来了。你喊再多遍,他都没有办法回应你。你为他报仇,只是以卵击石。忘了他,世上不会只有一个沈月初,还会有人,那么爱你。”
许轻言默默放开手,指尖冰凉,全身的温度仿佛骤降,她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不会了。”
她的眼中似乎饱含泪水,他以为她下一秒就会泪如雨下,但是,再仔细一看,她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神像是透过他,望着另一个灵魂。
梁见空抬起手,他知道这么做不可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髮,她没有躲开,他有点意外。他的手指慢慢加重力道,她的额头便轻轻抵在他的肩上。
这是他们彼此之间最近的距离,许轻言闭上眼,仿佛又闻到了那种晒足阳光后干燥好闻的味道。
然后,不知是谁的心跳那么快。
他的手略显僵硬,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抚她的后脑:“会的。”
“梁见空,让我一个人呆会吧。”
她推开他,抓过背包,直接衝出大门。
梁见空站在原地,手还可笑地僵在半空,猛地用力推开椅子,低咒了一句:“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这么喜欢他。”
门口,李槐正打算按门铃,看到许轻言衝了出来,刚一看见还挺高兴,但马上注意到她神色不对,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李槐反应很快,连忙追了上去:“姐,你怎么了?”
许轻言稍微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他,勉强道:“小槐,你来了。”
她的脸色很差,唇色发白,李槐一颗心揪在一起,问道:“我听说你昨晚发烧了,过来看看,你这是……跟我哥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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