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比一次惊心动魄,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醒着,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也毫无印象。
她太累了,任他抱着,他们的身体还彼此相嵌,却没人愿意分开,就这样沉沉睡去。
这一晚,许轻言累到一夜无梦,梁见空却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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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问他,有来看过我吗?
他当然万万不敢主动去见她,却无法拒绝上天恶劣的玩笑。
那时,他刚从程然身边逃离,九死一生,改头换面回到李家,给李桐卖命,带着人干着些骯脏不耻的活计。
那天,他记得很清楚,是个晴天,阳光正好,春风温柔,他却糟心透了,跟人干了一场,手下有个不长眼的怕死,竟跑去了医院,他还得跟着去收拾烂摊子。
他派人去医院抓人,自己蹲在医院旁的巷子里,表面上冷漠镇定,实际上心里躁得慌,他有点不确定自己到底为了什么遭这些罪,人不人,鬼不鬼,他一个劲地抽着烟,想着干脆被烟呛死也好。
这条巷子里有不少小饭店,经常有人进出,他把自己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却还是厌烦人声鼎沸。
“吃得好腻啊,早知道还是吃食堂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
“轻言,你下午要回学校吗?”
“回的。”
“那能帮我把书带几本过来吗?”
“好的,哪几本?”
烟头烧到了他的指尖,他也毫无反应,僵硬地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余光里,女生轻盈的脚步从他身边走过,他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心臟猛然收缩。
她的身影近在咫尺,可能他一伸手,就能捉住她的裙摆。
后面又有人在叫她们,她忽然回过头,他始料不及。
她的脸上神情淡淡,眉眼通透,温润如玉,一身白裙,纤尘不染。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甚至忘了他不应该这般放肆。
她似有感应,眸光微动,缓缓朝他这边看来,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低头,随即又自嘲,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又如何认得出。
然而,她还未看到他,就被边上的人拉走。
说不上来是庆倖,还是失落。
很快,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转角。
那时,他并不知道她已经转学医,在医院里实习。
他只记得自己低头看了看潮湿的掌心,汗水湿透了裹在手上的绷带,伤口刺痛,渗出淡淡的血色。
他怎好意思这般明目张胆的望着她。
她那样干净无垢,而他呢,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起身,灭了烟头,面无表情地迎上太阳的光芒。
这是上天给他的安抚吧,或者是一个警示,提醒他,不要忘记,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捉老鼠的猫。
在此之前,只要她和她所处的生活安好,他所做的一切,就不是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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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见空醒来的时候,许轻言还在睡,缩在他的怀里,无限的依存。
他轻吻她的发顶,闻着她淡淡的体香,心情格外平静。
“今天去领证吧。”他撩开她的长髮,一边亲吻,一边轻声哄着。
许轻言被他吻醒,但还有点迷糊,脸颊蹭了蹭他的下巴,蹙眉:“先给我吃饭。”
梁见空忍俊不禁:“光顾着吃你,抱歉。”
许轻言果断清醒,察觉到身体里的异样,她忽然神色一变,双颊迅速变得绯红:“梁见空!”
一室旖旎,许轻言在还保留点清醒的时候,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长时间出差了。
一周的补偿,实在太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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