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锲而不舍,持续骚扰,终于把猫揉醒了。猫一醒就要起来,千方百计想逃脱他的魔爪。他不依,手一拦便把猫抱起来,接触到她的目光,藏在刘海后面的绿眼睛闪烁了一下:“不用上学当然好。我也不想上学。”早川说你成天折腾它,不怪人家见了你就要跑啊。仁王假装没听见,抱小孩一样抱着雪糕,晃来晃去的。雪糕身体紧绷,蓄势待发,趁他一个疏忽,跑了。早川说,它别去我爸房间了,我爸看见猫就要烦,这你干的啊,你去给我找回来。仁王被她推了一把,只好打开门,乖乖去找猫。雪糕别的本事没有,深知逃避可耻但有用,净爱往床底钻。等他把猫咪当场抓获,从外面抱回来,便知道事情不对了。因为早川正站在窗边和森永打电话。她没有穿拖鞋,光脚站在那里,似乎也不觉得冷。察觉到他推门而入,便朝门口投来一道目光。低热将她的面颊烧得通红,然而她的脸却是空白的,上面没有表情。猫在他胳膊底下不安分地乱动。仁王心想,她到底还是知道了。作者有话要说:大事发生之前,来章家庭生活缓冲下(“tbs的当季新剧,带点社会推理派色彩的警察故事”,其实是《iu404》,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部剧! [85]从未抵达乐园早川从前门进教室。英语老师坐镇自习课,班级里本是静悄悄的,看见她进来,到底起了骚动。嗡嗡声浮上讲台,被英语老师一拍黑板擦,压住了。“要说话到走廊上去说。”她不抬头,专心批改隔壁班的卷子,笔芯刮过纸面,错号打得干燥而响亮,“下节课小测,80分以下的放学之后重考。”早川吐出一口气,取下肩上的书包,轻轻放进抽屉。正要拿出数学练习册,想起下节课考试,又放回去,换了本英语笔记。摊开,压平,才看了两个语法点,便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又换回数学。上次的导数题还没有做完,道道都是压轴难度,题号后面写着某某大学某年考题。前两小题是很容易的,最后一小题,给了变量a的范围,要求证明函数曲线与特定直线有唯一公共点。这种题目,她做一次错一次,永远在微妙的地方难以为继,只好把前面列好的公式抄一遍,假惺惺地推过来、推过去,最终屈服,翻到最后看参考答案。刚才办公室外发生的事情,也就随着这个投降般的动作,一起翻到眼前。
早川回校,第一件事是去班主任那里销假。她们班主任忙于进行每日养生活动,茶叶刚刚冲上,手忙脚乱,没工夫理她。乐呵呵说了句“不是请到周三吗,怎么周二就回来了,这么积极?”,就着急去滤第一遍水。早川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懂她这是什么泡法,回说担心落下课业,鞠了个躬,转身便往外走。到了走廊上,才发现离开办公室的不只是她。神谷老师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后背靠着栏杆,端起保温杯喝水,显然是有话要说、先润润喉的样子。文理分科后,神谷老师依然教授文科班的历史。高二开头他穿着一身运动服上班,差点被同学误认为体育老师。之后有同事劝他,人过而立,应当沉稳,最好买点成熟单品拾掇拾掇自己。于是第二天他便捧了个保温杯上班,直接从而立快进到古稀。此时此刻,他正把保温杯放在手里缓慢旋转,皱起眉头打量她:“身体没事吧?怎么发烧了?”早川摇摇头:“海原祭太累了,休息两天就好了。”“其实今天你没必要来,下午嘛,你们班一个自习一个英语,再过两小时就放学了。白白跑一趟。”“还是得来的。”她笑笑,目光穿过老师的肩膀,投向教学楼底下的长廊,“在家里呆久了,心里不踏实。”他们聊了一会儿,从海原祭说到期中考,以没话找话为主。有学生从办公室出来,投以惊异的目光,仿佛被其中的探究意味刺激到,神谷老师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我看了bbs上的帖子,”他的说法很隐晦,似乎有意照顾她的情绪,“这不是你可以预料的事情,别太放在心上了。”“还有空看bbs,您果然关注民间舆论,”她本能想要和他开玩笑,笑到半途,才发现嘴角酸涩,于是干脆不笑,声音也转低,“虽然不能预料,但是当初也应该准备,是我不够细致,被骂也是应该的。”十月的神奈川,天气已经转冷。她的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震颤。办公室边上就是理科实验班,早川不敢回头,仿佛一回头,就有人坐在窗边看着她,告诉她,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昨晚仁王出去找猫,她接到了森永的电话。三天高烧,没看手机,骤然听见震动声,仿佛小时候偷偷在家看电视,父母突然回来把插头拔了,整个人是如梦初醒,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错觉。森永的电话来得又快又急,她来不及找耳机,刚按下通话键,便听到她那边连珠带炮似的说道:“你生病了?你睡了多久?现在好了吗?你手机放哪里啊?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一个都不接?”早川哑然,还没想好先回答哪个问题,不料她根本无意听自己解释:“别管那些了。你看一下我发给你的bbs帖子,已经上十大热门了。”划走对话框里积攒的九十九条消息,忽略未接的四个语音通话,直接点进最新的链接,早川在标题中看到了“宣传部”“排球部”的字样,页面加载,跳出来五张图,是校刊稿件和le的聊天界面截图。她心里一紧,又听森永说:“宫崎等会儿要和我打语音电话,晚上九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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