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青面前说起这个,饶是姜欣再好的脾气也是忍不住的,在孙欢腰间拧了一把。“嗷”的一声弹开,孙欢满脸的不可置信,姜欣没有理会,脸红的看向低头憋笑的人。 幼稚因为足够喜欢才会像个小孩下半程的会议,姜欣呆看着台上宣读培训任务及细则的校领导,握着黑色签字笔的手虚搭在笔记本上,一个字都没有落下,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楼道无意撞到的对话。会议室响起阵阵掌声,其他老师起身陆续离开,孙欢将和座椅一体的支撑桌收回,看到姜欣不动作,用手肘撞撞她,凑近了问:“撞邪了?赶紧收拾呀!干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回过神的姜欣抽回思绪,偏头看见赵青关切的眼神,佯装无事的笑笑,低下头合上了空无一字的笔记本,跟随两人走出了会议室。前往餐厅的林荫道上,赵青故意走的慢了点,插在了孙欢和姜欣的中间,开口问询“刚刚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没,可能只是昨晚没睡好,有点恍神而已。”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姜欣回应道。点点头,赵青没有怀疑,拽了下她的胳膊,轻声道:“那就走慢点,缓缓。”前面的孙欢走远了才发现自己“掉队了”,站在树荫下等待,待两人走进,才没好气的说:“你们两是乌龟吗?走这么慢,我都快被晒化了。”赵青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揶揄道:“要说晒,我这个大冰块都不害怕被晒化,孙老师还会怕吗?”自知是自己理亏词穷,孙欢噤了声,乖乖的跟在两人身侧,恨不得隐身遁地。用完餐,在办公室趴着休息了约半小时,下午两点所有人坐上学校的大巴集体前往培训的会场。因为谁坐在姜欣身边的问题,两个大人又像小孩似的争执起来,孙欢对上次看电影被留下的事情耿耿于怀,赵青也是寸步不让,被两人搞得头大,只好决定去时和孙欢坐,回时和赵青坐。靠近过道的孙欢被车子摇晃的睡意昏沉,不停地点头,姜欣悄悄的从包里翻找出一颗陈皮糖,从窗户旁的缝隙向后面递过去,等了一会儿,润白的手指悄悄接过,两人的指尖触碰到一起,上演着幼稚的哑剧。接过糖的赵青,靠在座椅上,将包装撕开,把那颗晶莹的糖球含进嘴里,感受着酸甜在嘴里爆炸,看着车窗上倒影的人脸上压抑不住的甜味,轻抚着手里的糖纸。上完下午的培训课,在校门口和孙欢告别后,姜欣和赵青选择到小区附近的馄饨店解决晚饭一份馄饨,一份麻辣米线,两个人各自按照自己的喜好点餐,不再刻意地迁就,相处更加的舒服随性。
吃完饭,夕阳才刚沉睡,天边的彩霞像是它梦中呓语。行至小区门口处,姜欣想到那天房门前眼中带泪笑的坦诚的人,顿住了脚步,开口道:“去河边走走,怎么样?”明白她有话想说,赵青欣然应允。依旧是熟悉的长椅,盛夏的蝉好像有用不完的劲,高声燃烧着它那短暂但嘹亮的生命。姜欣之前一直觉得蝉鸣吵闹聒噪,让人烦闷,但今天却没有,可能是长椅另一端的人带来的安宁。“今天早上我听见你和你爸的对话了。”姜欣看向赵青的眼睛,说的坦诚。“嗯。”赵青其实有预感,洗手间和楼梯间相邻,下半场的培训会议姜欣也不在状态,此刻她愿意说了,自己认真的聆听就好了。“我帮你做了决定,你会怪我吗?”虽说是道歉的话语,但赵青语气并无歉意,反而有种气定神闲的小得意。“会。”出乎意料的回答让赵青错愕。“怪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保护的太好。”姜欣故意停顿了几秒逗她,赵青总是能把她调皮的恶趣味勾出来,并为此乐此不疲。从鼻腔里发出声气笑,赵青无奈的望向眼前人,眉目含笑,姜欣也低头笑而不语。“你爸爸一直都这样吗?”没有沉浸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太久,姜欣敛住笑意,正色问到。“嗯,看似放低了姿态好言相劝的样子,其实处处都在彰显着他的傲慢,我都习惯了,但他拿我没办法,其实他心里对我有害怕的情绪在的,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我妈的死和他有关系。”赵青语气很淡然的向姜欣剖析着自己的父亲。“那你呢?你会因为看到他就想起阿姨吗?”姜欣更关注的是赵青“说不会肯定是假的,我也害怕,看到他我总是能想到因为我当时的妥协与软弱弄丢了妈妈。” 少有的在姜欣面前流露出脆弱心里的酸涩传递到鼻腔里,赵青对自己的苛责让姜欣心疼。“那你可以把抱歉说给她听,说得多了她肯定能收到,你的灵魂同样会接收到,试着原谅自己,抱抱一直住在你内心里那个无助的小姑娘。这是自己的修行,我也有,谁也没办法替代,未来我不知道,但此刻我陪着你。”姜欣轻柔的说。“好”颤抖的声音从赵青喉间挤出,看向姜欣的目光浸着柔软。被直白的视线看的不好意思,姜欣有意从微妙的气氛中自救,调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当官?万一我还想在校园里有所建树呢?”默许了她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但赵青也要对这个胆小鬼略施惩戒,凑近到她面前,揶揄到:“哦?那你是更想当学校的大官,还是我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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