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来的衣服?”素问觉得奇怪。先珠夫“刚看屋里架子上搭着,随手顺的,反正倒时候咱们还得回来,倒时候再还她。”穆清辞理直气壮,一点没有当小偷的自觉。素问失笑,低头,便看见身前紧抱着自己的那双手——手指红肿着,十片指甲都是青紫的。想起她为了进城找她,受了那么多的苦,顿时什么气也没有了。她紧紧扣住她的手,感觉到一丝亲密与温暖,不禁放柔了声音,“清辞,青衣和你说了什么话,她为什么要说不能告诉我?”穆清辞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便简略说了,“可能她以为我是什么厉害人物,做这些事都是有谋划的。”可事实上她就是个被迫穿书的小可怜。素问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接着问,“那你觉得,她说的那个要求,真的是要你找那两个人吗?”穆清辞想了想,随意猜测,“沈临江都找到了,还要找他妈做什么呢?我猜她是想要那份密诏。”“密诏……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素问呢喃道。穆清辞其实有些猜到了,但是又懒得深思,这关她们什么事呢?她正要开口,忽然听素问又问了一句,“你又是什么身份呢?”穆清辞顿时愣住,素问却已经推开了她的手,转身面向她,“你实话告诉我,你是谁?”穆清辞没想到素问会跟青衣一样,质疑她行事的目的。虽然她的确取代了原主的身份,来历讲不清楚,也的确干了一些惹人怀疑的事情。但是,她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啊!她有些委屈,“你是在怀疑我吗?咱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你看我就从来没怀疑过你。”素问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才说,“对不起,清辞,我心里有些乱,我们的事之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拿到我母亲的遗物。”顿了下,她接着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回太平街的宅子等我吧。”话落,素问便施展轻功,飞身而起,跃过重重楼宇,消失在月夜下。穆清辞忙在后面追,气喘吁吁地喊,“不是,说好的一起走呢?”穆清辞最终还是去了太平街的宅子,这里僻静,又是深更半夜的,没人注意她。只是房子大门锁着,她进不去,只好绕到墙根下,找了棵树爬上去,再翻墙跳进去,好在地上雪厚,没摔坏腿。穆清辞走到院子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去床上睡觉,而是跑到芭蕉树下,把之前埋在这里的金银珠宝挖出来。毕竟她们现在是通缉犯了,之后就要离开京师,隐姓埋名过活,没钱可不行。穆清辞把盒子挖出来,打开盖子看了,东西没少。她喜滋滋抱着盒子进屋,才推开门,一样锐利的东西就抵住了她的脖子,跟着是一道浑厚的声音,“偷东西的?”
穆清辞一脸懵,“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说我是偷东西的?”恰恰这时,一点雪光映过来,落在屋里人的脸上,穆清辞顿时失声,“圣婆婆!”圣婆婆跟着也认出了她,“你也进城了?找到素问没有?”原来,圣婆婆进城探路的时候,就被一队士兵发现了,她花了很大功夫,才隐蔽地解决他们。加上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再回去找穆清辞。她先是去了袁宅,那里已经被封了,重兵看守,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袁素问自然也不会在这。接着她打听到青玉巷,从一个酒鬼龟公嘴里,知道了素问买新宅纳婿的消息,就找到这里来了。穆清辞也将她找到素问后发生的事说了,圣婆婆听见素问要去卫清水宅子里偷医书,立刻激动起来,恨不得立刻就飞去帮她。穆清辞看她拿起尖嘴锄,就要冲出门去,立刻上前拦她,正劝说着,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道轻的落地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推门出去,只见袁素问抱着好十几本书在身前,站在院子里。她微微懈力,手上的书就哗啦啦落下来,铺在她身前地上。跟着,她人也跟书一样,落下去,落在雪地上。“素问——!”穆清辞慌忙跑过去,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慌。她扶起摔在雪上的素问,两只手抱她在怀里,仔细看她,发现她身上没有伤口,狂跳的心跟着缓了下来。可等看到素问的脸,穆清辞又觉得心疼起来。她脸色白得可怕,像覆了层雪,伸手摸上去,好像贴着一块冰,瞬间被冻住了手心。手指凑到鼻尖,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怎么会这样?穆清辞想起素问在信上写着,她将不久于人世。她初看只觉得不可信,毕竟这可是女主啊,怎么会挂掉?可看到她现在这样虚弱的样子,穆清辞也不由得不信了。圣婆婆走过来,眼中流露出如出一辙的担忧,“快扶进屋去,让我好好看看。”两人将素问扶进房中,放在床上。圣婆婆坐下来,望着素问苍白的脸,又扒开她眼皮看了,眼神凝重起来,搭上手腕给她把脉。穆清辞将素问带回来的书整理好放在书桌上,意外发现其中还有几封书信。只是她牵挂素问的安危,没心思翻看这些书和信。圣婆婆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好半天,她才收回手,发出一声叹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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