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笑道:“抚书,你是怎么知?道的?”“弟子在八岁时偶然?捡到了一本书,书中有一些关于?赤鸣阁的记载…不过说来惭愧,那书本现在被我遗失,已然?不知?去向。”姜抚书拱手道。“捡到的书?”太明理了理道袍,闻言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这人从小便跟着自己修炼,除了这几年由于?天石郡的事会离宗查探,其?余时间鲜少离开宗门。但不解归不解,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她对这小一辈修士的秘密没什么窥探之心。修士人人都有自己的机缘,难不成?每件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成??姜抚书面色不似作假,她语气真诚:“师尊,那书是弟子在宗门剑崖处捡到的。”太明听了,暗暗点头,佛剑道原本就?是极为奇绝的两道相合,能做到这般的修士,果真身负一些平常人难以遇见的机缘。宁安这一个月除了练剑就?是尝试突破起灵境初期的修为,但事不如人愿,她手腹都起了一层薄茧,修为还是一动不动。“……”修道最忌讳浮躁,但人非草木,如何不想有一番成?就??宁安不免心有茫然?,余光却瞧见湖中那道倩影,于?是压下不平的道心,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一抹笑意。她脚尖在湖面轻点,黑靴竟然?丝毫没有被水浸湿,反而激起水滴轻漾,随之入湖无踪。宁安在明镜般的湖面掠过,向湖心亭而去,留下道道残影。湖中央有一座雅亭,亭内白玉圆桌净润,上面齐整地放着几盏酒杯,外加一壶清酒。姚月端坐桌旁,素手持书,偶尔手指微动,懒散地翻上一页。她墨丝用玉簪半挽,未曾束冠,是人界平常修士的打扮。不过一席白衣绝尘,倒是不见入俗,反而衬出番清贵模样。此时她神?色未变,拿书的手动也未动,仿佛没有看见那向她而来的一道锋锐剑光。宁安持剑飞身而来,手腕轻转,随之向下狠狠一挥,在亭子不远处划出道剑气。剑气如虹,将平静的湖面激起道碎浪,若从湖上从上往下看,就?像是镜子徒然?破裂开,形成?了一条笔直的裂缝。姚月漫不经心地放下书本,清秀鲜明的下颚线隐在一缕如墨青丝后。她清冷的瞳色映着澄澈湖光,在剑气入亭的一刹那,徒然?侧眸。一股气浪在亭中瞬间漫开,看似柔和实则锐不可当地化解了那道杀气腾腾的剑气。那道剑气遇到气浪,就?像是鸡蛋碰到了坚不可摧的山岩,很快就?如同一股轻盈的雾气,一下子被气浪打散了。气浪随之到了宁安身前。宁安沉下眸子,正色肃容,几道剑影闪过,剑式连番被她使出来。对上那股气浪,灵气相撞的波动激起漫天水雾,很快就?包裹住她的身影。“咳咳…”过了半刻,宁安踩着边缘的石台,一下子跳进亭里。她站稳后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语气轻佻:“师尊,我今日可斩碎了一盏?”
“嗯?”姚月闻言,长睫微颤,然?后垂眸看了看面前的一排瓷杯。咔嚓——原来最中央两个杯身被侧切了一道,看起来完好无损,实际早已经损毁。如今发出道脆响后,吧嗒散在桌子上,碎成?四块。“不错,有进步。”姚月轻笑道。“那我可否…”“宁安,不必再次着急突破,本尊今日有一事要和你说。”“何事?师尊但说无妨。”宁安说完,低眸看着她白袖轻薄如水。掩着的雪色腕骨上,一道细红隐隐约约看不分明。那是她送给?姚月的红绳。“祈安城不远处有一方古地,那是灵机先祖留下的秘境。本尊昨日夜观天象,得?知?这处地界很快就?要开启。”姚月抬眼看着她,眸色沉静如深湖:“你去探寻一番,有无机缘,全凭本事。” 玉佩灵机先祖的秘境?这天乾境的修士的确可以利用大法力开辟虚空创造秘境,不过灵机先祖留下的东西,那不应该是留给天机宗弟子的么?她作为天青宗的弟子前去,当真合适?不知?为何,一种盗天机宗坟墓的诡异感在宁安心中油然而生。仿佛能够读懂宁安静默背后的欲言又止,姚月侧身懒散地倚靠着?木桌,手腕搭在腿膝上,抬眼瞧着这片府后的湖。———水波荡漾,万里无云。她敛眸,唇角慢慢挑起一抹笑。“天机宗也?曾去过荡尘仙尊留下的秘境,礼尚往来罢了。”“”礼尚往来?这话从姚月口中说出来,宁安都怀疑自家师尊莫不是被夺舍了罢?但看到姚月唇线轻挑,平时清清冷冷不喜于色的人如今隐隐透露出狡黠,呈现出一种极致的反差。勾的宁安心尖发痒。——这人当真好看,像是她儿时误入一处无人之境时,偶然瞥见的寒梅。那梅花开的真美啊,枝丫上覆盖着?薄薄一层细雪,莹润的雪粒沾染在如血的梅瓣上,不仅没有?让看似柔弱的花瓣畏缩,反而让它开的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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