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安摇头失笑,没说什么。刚刚的生死?刹那?,她竟然想起了时?生。就在两个月前,与那?人屋内亲密时?,师尊亲手将红绳系在了自?己手腕上。——“师尊,弟子还未回礼,这又是什么?”她故作不知,恶劣至极。——“是我?的心意,你送我?,我?也要送你。”身下?的人发丝散乱,红着脸,抿唇给自?己带上,耳垂几乎要滴血了。心意。宁安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这红绳了。但明明柔情?蜜意未散,师尊却转身跑去月明宗,不再见她,也躲着她。思绪回笼,安静的山洞内,宁安忽而开口问道:“阿兰,你说那?雪狐头上的桑云花好看么?”阿兰睁大眼睛,点头肯定:“好看!”她扯扯嘴角,微笑补充:“不过,那?可是雪狐的命门死?穴,你我?只可远观,难以亵之——”“桑云花清香袭人,可存万年不枯。”宁安面无表情?,“我?想摘下?送给师尊。”阿兰听了,沉默良久才憋出一句。“有病。”有道侣的修士就是不一样,不像她们剑灵,独身千万年也不觉孤独,更妄论记挂着送旁人花。“那?也得?先困住雪狐吧?”阿兰没好气道。“生死?剑意有回溯之效,如果我?达至大成,便可以跳脱境界的压制,困住雪狐一瞬,足够你我?斩落桑云花,灭杀其主。”宁安找了个干静的地方坐着,倚着岩壁歇息疗伤,垂睫阖眼。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在天门遇到了无数妖兽。不说境界较低于?她或者与她持平的,就是忘魄境初期的妖兽,宁安都碰到过十几只。那?小雪狐便是其中之一。因生死?剑意已达中阶,她数次大败忘魄境初期,越修为?境界斩杀妖兽。但此时?此刻,已经可以化作人身的雪狐实在太?为?强大,挡住了她们的去路。雪狐最记仇,不死?不休。宁安根本不可能避开它?走出天门。“若要走出极东山脉,身为?此处妖兽之主的雪狐必须杀。”她忽而睁眼,琥珀色的眸子一片冷冽寒意,“阿兰,我?要在此处闭关?半月,悟生死?,破困局。”山洞内,阿兰闻言坐在宁安身旁,几瞬后突然化作红光融入荡尘剑。“那?吾守着你的肉身。”她闷闷地说。
天门聚才大会前三天,齐鸣阁按照旧例派修士据守木城城门,除了在城内居住的百姓和参与大会的宗门弟子,其?余凡人皆不可入内,只有大会当天才能进城。“抚书!”城门口,玉冠束发的浅洺面容清俊秀雅,正站在一商贩木摊前,捏着一个碧玉簪挥手唤道?。姜抚书闻声向身旁男修投去歉意的目光,便在他不舍的视线下走向浅洺身边,背影没有?一丝留恋和迟疑。“子七,你唤我?” 她站定,抿唇问道?。“嗯。”浅洺见人过来,笑着点头,抬手就将?挑好的簪子在姜抚书头上比了比,挑眉开口:“挺适合你的。”“簪子”还没等说完话,眼见浅洺就要把簪子往自己头上插,姜抚书面色薄红地退后一步,却?还是被她得逞了。“躲什么?”浅洺收回手,倚着一旁的朱墙,上下扫量了她一眼,赞道?:“这淡绿长罗衫极适合你,配簪子正好。”姜抚书抚簪低眉,忽而?启唇轻问道?:“为何送我玉簪?”浅洺指了指她腰间悬着的玉牌,倾身笑道?:“你的生辰便是今日,这都能忘记不成?”生辰?闻言,姜抚书面露怔色,她自然没有?忘记今日是她的生辰。不过在修仙界,修士年岁长久,鲜少有?过生辰的。“未忘。”姜抚书勾唇,对?面前的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然后摇头解释道?:“不过修士很少庆生,时间久了,生辰便也成了普通日子,没什么特别之处。”浅洺听了,利落地走到她前面引路,抬眼左右瞧着周围的建筑,过了一会儿才低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今日不同了。”姜抚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她将?玉簪珍而?重之地攥在手心,语气极轻极缓,“料想今后每年过生辰,也别有?一番兴味。”前面的人自然没领会到这句话里?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意与企盼,只是嗯了一声应道?。曾有?人言,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说起这姜抚书的身世,也颇有?些可道?之处。姜抚书出身修仙界的世家大族,族人为了巩固自己在天青郡的地位,将?自小显露修仙天赋的她送进宗门,从此靠着她的声名庇护,愈发权势巩固,子嗣连绵。但修士和凡人相隔天堑。自姜抚书进入天青宗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亲友一面。究其?缘由,不过是五郡中心繁华处都是大宗门的统辖地界,在修士面前势微的凡间贵族只能望而?却?步罢了。且宗门修士的外出被严格限制,没有?师命,不被允许修士随意下山访亲,姜抚书性子内敛,若无重要事由,根本?不会向太明仙尊请令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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