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
顾菌看不得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可是自己的心头肉,她移开目光,将秀香的手抓的更紧,说:若没什么说的,我先带着秀香回客房了。
说毕便抓着秀香的手转身离去,只留褚瑶一人在原地。
回至房中,顾菌松开了秀香的手,坐在床榻上,胳膊撑在小桌上,手撑着下巴,满脸哀容,叹息不止,秀香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也不知道顾菌这是要做什么。
秀香,我睡一会儿,你在外守着,谁都别让进来。
说毕,秀香将门带上,出去了,顾菌和衣睡下,她望着从纸窗外照进来的明晃晃的光,泪水不自觉地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这一觉睡至正午,膳厅已经摆上菜了,秀香才来把顾菌叫醒。
姑娘,您今儿是怎么了?秀香跟在顾菌身后忍不住问。
怎么着,我今儿哪里不对吗?顾菌手拿着叠扇,问。
秀香撇了撇嘴,说:哪都不对,从晨起那会儿就不对,现在也不对。
顾菌笑了,拿着纸扇,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说:本小姐今天气宇轩昂,气质超然于众人,正合我大家小姐的身份。
秀香抿抿唇,看着顾菌,说:姑娘您向来如此,明明穿着女装,带着钗钏,却像是那束发的男人似的。
这话让顾菌挑了挑眉,不屑地说:那些臭男人哪里能比得上我?一群污烟浊气的人罢了。
这话说的吓了秀香不轻,忙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听墙根的一口气才敢叹下来,抱怨说:姑娘,你说话可要注意些,这里官宦家的公子不少,小心让他们听了去。
这顾菌可不在怕的,反倒更大声了,说:这算什么?要我说他们就是......
正说着,忽而被秀香捂住了嘴,秀香吓得直抖,说:姑娘,可别说了!
顾菌用折扇打开了她的手,笑说:知道了,谁允许你捂我的嘴的?胆子可真不小。
秀香摸了摸被抽红的手,说:还不是姑娘您,那话要是让旁人听去,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膳厅,顾雍已然坐下,看顾菌迟到了,还不紧不慢款款而来,立刻冷了脸,说:怎地现在才来?
秀香忙见礼低头解释:候爷息怒,这原是奴婢的不是,姑娘困了歇了中觉,奴婢叫晚了这才晚了。
顾雍自然不会和一个小侍女计较,还是指着顾菌说:下次再犯,非打断你的腿。
这话说的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些过了,顾雍一向也没拿过世俗人对女儿家的偏见去对顾菌,但旁人可就不这样,褚文见这样水灵的姑娘被当众训斥,这要是旁人早挂不住脸,哭了,他忙劝道:顾兄,令嫒也不是有意为之,相必现在也已经悔过了,便让她坐下吃饭吧。
主人家已经出来打圆场,顾雍也就不再责怪顾菌了,说:还不谢过公爷。
顾菌低头作揖,说:谢过公爷。这礼仪显然不和,哪有女孩子家家作揖的,偏偏这时顾雍又不说了,那旁人也好说什么。
不管顾菌怎么行男人的礼,但毕竟也不是男人,还是要和碧纱橱后的小姐一起吃饭。
吃饭时,只有褚瑶身旁的一个凳子还空着,她也只能坐那,褚瑶低头吃点心,见她来了,眼神亮了亮,又暗了暗,到底没说话。
饭桌上,小姐们不过讨论些蓉城流行的昝钗,裙衣,顾菌不爱这些,褚瑶原也爱说这些,但今儿心情被顾菌弄得不大好,也不爱说话了。
饭毕,众小姐要回客房了,顾菌也是,刚从侧门出,褚瑶便从身后叫住了她:顾姐姐。
顾菌回头,褚瑶已然走到面前,樱唇微启,一对美目像是蓄满了水似的。
顾姐姐,今日你与平日有些不同,可是瑶儿做错了什么?褚瑶问。
秀香站在一边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想要退下,又怕顾菌像上午似的不让,一时间进退两难。
顾菌看着褚瑶有些不忍,但想起逃亡时的惨状,到底还是狠下心,说:没有,只是真的与秀香有些体己话要单独说。
一旁站着的秀香浑身一颤,心想:你哪有话和我说?
褚瑶看向秀香,问:是这样吗?
秀香答不出,顾菌把她护在身后佯装愠怒的样子,说:你不要为难她。
不过问了一句话,这话却说的像是褚瑶在逼迫秀香似的,况且蓉城是个人就知道,公爵府褚家二小姐,性子温和如水,对待下人也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可能去为难顾菌的贴身女婢呢,她那样问,不过是不相信顾菌所说的话。
一时间,她委屈极了,眼眶一红,差点哭了,说话都带着哭腔:顾姐姐,你就这样想我的?
顾菌抑制住感情不去看她,只说:怕是我会错意了,二姑娘还请见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毕便抓着秀香的手转身离去,今天第二次将褚瑶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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