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的雪光穿过窗格溜入房中,映出白姝的神情。
顾菌自知难躲这一谈,她难受地看着白姝,道:“姝儿,你就这么厌恶我吗?就算要走,你连同我道别也不愿吗?”
白姝心中有一丝动摇,她推开了顾菌,起身走向门边,背对着顾菌回避了她的目光,道:“可是……若我同你说了,你会放我走吗?”
顾菌望着她娇小的背影,心内一颤,心中忍痛,道:“若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你。”
听了此话白姝才转过身,神情放松了许多:“那……回头我会把赎身的银钱给你。”
说毕,白姝也未多看顾菌一眼便匆匆离去了,顾菌驻足原地良久,等到寒风吹过“哐”地关上了白姝离去时未关的房门,方才浑身一抖,失神地拉着一旁的圈椅坐下,喃喃道:“看来真的留不住了。”
白姝离开竹兰阁后,连忙赶去了贤芳轩,她本是想要看看红莹,却迎面撞上了从贤芳轩出来的李若水。
“若水小姐……”恕罪的话未说出口,李若水便笑道:“无事,嫂子这么急是去看红莹吗?”
白姝低眉点头,李若水指了指院内,道:“她在院子里同那小孩玩呢。”又道:“我还有些差事未办,先告辞了。”
说毕便拂袖离去,白姝待她走后,忙入院,见果真如李若水所说方松了口气。
“这样说你何时动身呢?”红莹问。
白姝还未说话,一旁思燕听了忙问:“白姐姐要走吗?去哪?”
红莹糊弄道:“不过有事要办,过些时日便回来了。”
思燕十分沮丧,扔下手中的九连环,走到白姝身旁,道:“白姐姐去多会儿?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白姝看着思燕,想要强打微笑,可她却连这也做不到,一旁红莹看出来了,道:“小兔崽子,别缠着你白姐姐了,不是还有我陪你吗?”
思燕撇了撇嘴,红莹叫了婆子来将思燕带走了,白姝等思燕离去,方才绷不住哭了,红莹对此很是无措,只有陪在她身旁,任由她哭个痛快。
黄昏时分,李若水办完差事回府,回至锦绣轩,吩咐了仆役传饭便回屋想歇息等候,推门入目见顾菌正趴在桌上,脚边,桌上都是酒壶,她蹙眉又吩咐听差的小厮:“把这收拾了。”
小厮忙进门收拾,将酒壶都拾走,李若水坐到顾菌对面,伸手晃了晃她。
她本以为顾菌是喝醉趴下睡着了,可手触及到她的肩膀时却又能明显感受到她的身子在抖。
“顾菌,抬头。”李若水唤了她一声,见顾菌没动静,便起身走至她身旁,抓着她的肩,硬让她抬起来头。
“你做什么……”李若水本有些懊恼,但顾菌满面泪痕映入眼中之时,她登时如被雷轰电掣般说不出一句话。
“若水,怎么办,她真的要走了。”顾菌哭得话也说不连贯,满身的酒气熏鼻,李若水咬牙道:“你不是有她的卖身契吗?你不让她走,她如何走得了。”
顾菌抹着眼泪抽噎道:“我不想逼她,再说了,她有赎身的银钱,我有什么理由强留她。”
李若水额上青筋突起,牙根都要咬碎了:“窝囊废,那你就让她走,还哭什么?”
这话又引起顾菌的伤心事,她更是哭得不能自已:“混账,我都这样了你还怄我。”
一时,饭菜都备好,上菜的婆子见进门见顾菌正拉着李若水大哭,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进,但又怕饭菜凉了被诘问,只得硬着头皮上去问:“小姐,饭菜已经备好了,这……”
李若水咬牙叹了口气,道:“撤下去吧,赏给厨上的妈妈们了,出去时把门关上。”
话毕,婆子小厮们都退下了,李若水拉开顾菌半跪下怕了怕她的脸,道:“别哭了,你在这儿哭她就不走了吗?蠢死了。”
顾菌脸喝的红红的,此刻恍恍惚惚地慢慢止住了哭,李若水抚了抚她通红的眼尾,吻了吻她的唇。
“亲我做什么?”顾菌抹了抹嘴道,李若水笑道:“看你好戏弄。”又道:“她说为什么要走了吗?”
顾菌抽着鼻子和她说了自己同白姝说的话,李若水登时了然,心想:这个小婢女,对顾菌情意倒是多。
晚些时候,等着顾菌哭够睡着,李若水方才独自前往贤芳轩去。
月色薄凉,李若水手抱着暖炉裹了一件银灰色狐皮大氅,至贤芳轩时,守门的小厮本以为是顾菌,便道:“小姐,白姑娘和红莹姑娘已然歇下了,还……”
“歇下就把她们叫起来。”李若水道,这时那小厮才反应过来,忙道:“是,是。”
说毕,便真要去禀报,李若水道:“我亲自去就是了。”
跟随的侍女忙上前推开了院门,李若水见正房还亮着光,便对侍从们道:“在这边守着就是。”
她走至房门前,叩了叩门,屋内无声,俄而白姝的声音传来,问:“谁?”
李若水道:“李若水,表字幽隐。”
一时,她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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