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身前暖和些许,背后还扫着阴风,那冷意冻得她头昏脑涨,只下意识问,“你不能也抱着我么?”太崖垂眸,视线落在那乌黑发顶上。他调笑道:“奚姑娘这是拿我当暖炉使了?”奚昭昏昏沉沉地“嗯”了声,又催他:“背也冷。”太崖思忖片刻,忽抬手。只是那手还没落在她背上,余光就瞥见一盏烛火出现在门口。他侧眸看去,恰和蔺岐视线相对。“师父,那符书——”蔺岐目光一斜,眉头登时紧拧,“奚姑娘为何会在此处?还与师父——”语气冷而重,像是抓着什么不宜见人的场面。太崖:“……”他松开手。问便问,何须拿这眼神看他。 (二更)太崖双手一抬, 好叫他看清眼下的情形——是她抱着他,跟要勒断他似的,他可半点儿没招惹。他又解释:“她方才进了招魂幡, 鬼气入魂——玉衡, 过来帮帮她。”蔺岐一言不发地进了屋, 放下烛台。那冷然视线落在奚昭身上时, 到底松动些许。“奚姑娘, ”他低声问,“可还认得我?”奚昭现下只觉得头都快疼炸了。模糊听见人声, 她抬眸盯了半晌, 才从重影中辨出那张人脸。“小道长?”她迟疑道。“是。”蔺岐就势牵过她的手, 将她带离太崖怀里。他道:“你现下是鬼气入魂, 故此作冷。”奚昭其实何话都没听清, 点点头, 便又下意识找暖和的地方。到最后, 她手一伸, 就跟抱暖炉似的一把箍住他,嘴里还在喊冷。陡然被抱住,又有太崖在旁边看着, 蔺岐面上不显,却觉耳尖发烫。他稳下心绪, 抬手作剑指压在她头上,往里注入赤红妖气。奚昭紧闭起眼。那妖息如火焰般流进, 细细一缕, 渐渐暖和着她的身子。但因着太少, 好半晌也只稍微缓解了头痛。身上还冷得厉害,像是泡在那冰湖里似的, 连骨头都似在颤栗。好一会儿,头没那么疼了,她便松开胳膊,转而握住他的手,将掌心贴在脸上。“小道长,脸上也冷。”她无意识地摩挲着,从掌心攫取着微乎其微的一点温度。见她神情恍惚,蔺岐知晓是受鬼气影响。他道:“奚姑娘,鬼气尚未清除干净。”奚昭点点头。没过多久,他的掌心也变得冰冷一片,和她的脸颊差不了多少。“暖炉”没了温度,她心生不满,又开始对别处打起主意。她抬起手,交织着搭在他后颈上,再往下一压。两人的脸一时挨得极近,几乎鼻尖儿碰着鼻尖儿。奚昭贴着他的脸,摩挲一阵。未等他反应过来,忽轻轻碰了下他的唇。她的吻落得轻,断断续续的,像是蜻蜓点水般。很冷。如冬日里的寒霜一样,带着稍许颤栗。却令蔺岐瞬间怔住,瞳仁也跟着紧缩。他僵怔在这儿,视觉与听觉潮水般急速退去。余下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方才碰着的那一点湿润冷意。她……她……
“奚……”刚冒出一字,那潮冷就又压了过来。还是轻而又轻,一下跟着一下,若即若离,像是耍弄小猫小狗一般逗引着他。偏偏亲他时,她还要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想从他眼里瞧出什么似的。感受到那股子接连落下的冷意,蔺岐却觉像是被旺火烫着,不自觉抿紧了唇。思绪也被烧得干净,空荡荡的何物也不剩。“奚——”只挤出一字,他就闭了嘴。又碰着了。奚昭倒没觉察,或说并不在意他的情绪。发现这样做能攫来一点温度时,她便像得了新乐子般,碰一碰,再又停下观察着他的神情。蔺岐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忽地,他想起什么,抬起眼帘。奚昭身后,太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俩。打从刚开始,他便再没出过声儿了。外面风雨大作,天地间仅有屋中的两盏烛火燃着两抹亮色。置身暗处,他的神情也变得晦暗不明。偶尔烛火跳跃,才能映出那上抿的嘴角。似在笑,可又显得僵硬。蔺岐正要说话,却被奚昭推了把。他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上。奚昭将侧后方的太崖无视得彻底,跨坐在蔺岐腿上,双手还捧着他的脸。“小道长,这样好似更起效。”她与他额抵着额,跟灌了酒似的,浑身暖和不少。脑子也不清醒,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蔺岐这下才逐渐回神。素来冷淡的脸上也显出些许不自在,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攥得紧,但到底没推开。“奚姑娘,我……”“你的脸好烫。”奚昭抬手圈住他的脖颈,缓慢蹭着那发烫的脸,“小道长,为何又不唤我名字了,是不是讨厌我?”“并非。”蔺岐忽道,“只是不妥。”他应得快,像是怕慢了半步,就惹她误会似的。“哪里不妥?”奚昭拥住他,昏沉沉的脑袋压在肩上,突然冒了句,“小道长,我们一起走罢。”她说得含糊,声音也不大。蔺岐没听清,低声问她:“何事?”奚昭摇头,又昏眩着抬了头。“蔺岐,能不能亲一下我?”蔺岐哽了下喉咙,语气尚且算作冷静:“方才已经——”“那是我吻你的。”奚昭打断他,“可若你更愿这样,也不是不行。”话落,她又倾过身。眼见着那脸离得愈来愈近,蔺岐眉心一跳,这回倒记起太崖还在了。下一瞬,他的后背忽破生出一只赤红色的羽翼。那羽翼宽大,羽毛赤红发亮,如宝石般熠熠夺目。羽翼弯折,虽仅有一只,却将他二人紧紧护在里头,不露出分毫。微弱的烛光和大多声响都被彻底隔绝在外,眼前一片漆黑。何物都瞧不见,唯能听见浅重不一的呼吸声。因着瞥见那羽翼,奚昭也得了片刻清醒。刚刚那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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