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有意无意扫他两眼,似想看看他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没有。别又从哪儿挖了月映子。不等蔺岐开口,奚昭就道:“我托小道长炼了些丹药,他炼完就给我送来了。”“哦,”月郤哼笑一声,“看来蔺道长记性好,也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如此,便不担心道长忘事了。”这话听着像是夸赞,蔺岐却明白他是在提醒他,别忘了先前约定的事。他神色不改,只道:“月公子尽可放心。”奚昭的视线在二人间来回游移两番。她怎么觉得这两人有事瞒着她?刚这么想,远处忽传来声叫唤:“月公子——”奚昭眼一抬,瞧见蓬昀跟游魂似的从远处飘过来了。她复又看向蔺岐:“那人是往这边来的,小道长不需要躲一躲吗?”月郤也跟了句:“蔺道长不妨先回去。”蔺岐尚分得清事情缓重,不欲与他争辩。他颔首以应,本要掐个诀法离开,但又心觉不舍。便脚步一转,作势往假山后躲去。等蓬昀走了,也好能再留上片刻。奚昭:“……”一回生二回熟是吧,他倒是会挑地方。她一把拉住他,拽着他往院子里走:“往假山躲什么,刚好我也不想见那蓬夫子,咱俩一块儿去里头避避——好阿兄,蓬夫子既是在叫你,你就自个儿应付去吧。”月郤笑意稍敛。他马上就要前往寒岭山,还不见得什么时候能回来。本盼着蔺岐快些走,等应付完蓬昀了,还可以跟她聊上两句。不想她又把人往院子里带。“诶!”他叫了声,又不能真让蓬昀撞见蔺岐,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俩离开。随后又躁又恼地在原地打了两圈转。那方,蓬昀也已近前。干瘦的身影往院门口一立,看的却是里面。“月小公子,方才那是奚……昭?”他和奚昭不熟,名字也念得生疏。“是,你找我?”月郤随性惯了,这会儿把躁恼全摆在脸上。要是找他,往这儿来做什么!蓬昀却还在往里张望:“好像还瞧见一人。”“你这人倒稀奇。”月郤冷笑,“绥绥跟什么人相交,和你有什么关系。再往里看,仔细你的眼睛!”蓬昀眉头一皱。“月小公子,”他道,“方才去找月公子,仆侍皆说他有事出府了,又询问过小公子的去处,特意找来这里。有所搅扰,还望小公子谅解。”月郤看见这人就烦。也不知道薛知蕴是怎么忍得了他的。他不耐挥手:“别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有什么事就直说,我还有事要忙。”他行事向来恣肆,也不受蓬昀待见。要放在平时,他定要提点他两句。但现下有其他要紧事,只得暂忍着,说:“昨日大公子从我这儿拿走了招魂幡,我想讨要回来。还请小公子行个方便,把那东西还给我。”“还你做什么?”月郤皱眉,话说得直白,“我可听说了,你拿招魂幡是要捉什么鬼。这儿又非你鬼域,哪容得你胡作非为。大哥没将你赶出去就算好事,你竟还敢往回要?”话落,他又分神往院子里望一眼。方才奚昭拉着那道人就绕到了后面,肯定是要带他去花房。他心底酸得很,一双眼恨不得把那处灼出个洞来。分明上回才答应过他,不把旁人往花房带。原都是在骗他。也不知现下在做什么。还有那道人。总不会趁他不在,就把前些天的约定忘个干净,什么都说出来了吧?蓬昀看出他心不在焉,又跟一句:“那鬼明显不受鬼域管制,捉她也是怕惊扰了王上出巡。还望小公子行个方便,还了招魂幡。”月郤:“你身上就没其他招魂幡了?非要兄长拿走的。”蓬昀迟疑道:“那招魂幡里有那鬼的一缕鬼气,所——”
话至一半,月郤突然移回视线。一瞬间,蓬昀只觉背上陡起股寒意。他勉强压下,继续道:“所以非它不可。”月郤压下戾眼,一字一句地冷声道:“蓬昀,你别忘了现在在什么地方。届时若闹出什么事,谁都保不了你。”蓬昀莫名生出股惧意,但又强压着,拽着月郤问了不少东西。直等他忍到极点,险些发了脾气,才折身离去。奚昭拉着蔺岐,径直去了花房。进去时,那小虎崽儿正在蔫哒哒地睡懒觉。许是在做梦,四只小爪儿偶尔胡乱扑腾一阵。听见动静,它迷迷糊糊地睁了眼,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奚昭蹲下身,揉着那蓬松脑袋。“怎么老睡觉,我找来那么多功法秘籍,也不见你修炼。”“嗷……”虎崽儿四肢一摊,露出黑白相间的柔软肚腹。它不识字啊。也不知道找些带画儿的来。奚昭听不懂这大猫在叫唤什么,只胡乱揉捏着它的肚子。揉捏的空当,她抬眸看向蔺岐。她问:“小道长,太崖道君是蛇妖?昨天那会儿,他往我身上变的绳子,看着都跟蛇差不多。”蔺岐应是。“原来真是蛇。”奚昭只当才知道这事儿,转而又问,“那他平日里不会化出原形吗?若变出原样,是不是得好大一条?”蔺岐以为她怕蛇,耐心应道:“师父修为高强,不会随意化出原形。”“那会不会有被逼出原形的情况?——就和你昨晚上差不多。”奚昭松手,就势往矮榻上一坐。听她提起昨晚的事,蔺岐眼睫稍颤。不该化出羽翼。是他太过轻浮了。“妖形对大多妖族而言,是私密之事,昨晚是岐有错。”他道,“奚姑娘尽可放心,师父也不会随意化出原形。”就得化出原形她才能放心啊。怎么办?要不让蔺岐偷偷把他捆过来,再抽他两鞭子,逼得他变成蛇?好像也不是不行。奚昭拿过枕头抱在怀里,还想问,可又怕他起疑心。她忽把枕头往他怀里一丢:“想起来了,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蔺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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