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太崖却笑:“接下来的事,便无需月二公子cao心了。天色已晚,慢走。”几天后,日中。“大公子!”小童飞快跑进书房,怀里抱着一沓信,“无上剑派回信了!”月楚临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符书:“拆信吧。”小童飞快拆了那信。匆匆读过后,他道:“依着无上剑派的意思,已和赤乌境谈妥了。赤乌不日便会发下令旨,兵不外追,公子岐只要不踏足赤乌境内,那些追杀令就再不作数——公子,赤乌已算是退了一大步。”月楚临放下符书,从他手中拿过信。细读过后,他道:“另送信去太阴门,后日正午在大殿集议。”小童应是,转身便走。刚出门,他便停下了。“奚姑娘,”他面露惊喜,“您今日怎的得空过来?”奚昭在门口踌躇着,要进不进。“我来见大哥,他现下有空吗?”话音刚落,房内便传出应答:“是昭昭么?进来吧。”“奚姑娘,前些日子摘了不少新鲜葡萄,甜得很,您记得吃!”小童子说完便走了。“大哥,”奚昭往房内探去大半身子,没进去,“这会儿很忙吗?”“不忙。”她不进门,月楚临便起身走至她身前,“如何不进来?”他一靠近,奚昭还是习惯性地往后退了两步。月楚临笑意稍凝,语气仍旧亲和:“昭昭还在为上次的事怪罪我么?”奚昭垂下眼睫。看似避他,实则已将视线移至那团影子上。“大哥……”她犹豫开口,“其实……我还有些生气。”“生为兄的气?”奚昭点头。下一瞬,就看见那黑影跟刺猬似的,边沿浮起细微的小刺。她接着道:“我是生气,可又总想着该和大哥把话说清楚。不然总闷在心里,难不成要置一辈子的气?”那黑影边沿渐趋平缓,又恢复了原样。月楚临:“昭昭若有何处对为兄不满,可直接说出来,我何时对你发过脾气,是么?”“是……”奚昭抬眸瞟他一眼,又飞快垂下,“可大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如果是,也可以与我直说的。”“昭昭为何会这般想?”奚昭低下脑袋,却始终盯着那团黑影,缓声道:“上次那月管家说,是大哥要罚我,还要将我赶出去。”“他是擅作主张——阿郤应与你说过。”“是说过,可大哥还没亲口告诉我。”奚昭说,“大哥,是不是因为我害了那蓬夫子,替月府惹来麻烦,所以才不能留我了?”月楚临一时没应。在蓬昀的那抹散魂找上他时,说出了奚昭擅自出府,又打散他魂魄的事。他知道,却并未言说。既是太崖带她出府,那只需早日送走太崖便可。但他却没想到,奚昭会自己说出来。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她,问:“昭昭怎会害了那蓬夫子?”奚昭犹疑着开口:“鬼王出巡那日,太崖道君说要带我出府逛逛,也好散心,我便去了。不想闯进了一处鬼庙,里面还有一只恶鬼!道君将那恶鬼打死,也不知怎的,那恶鬼往我口袋里落了块黑石头。我一开始没发现,直到蓬夫子找上门,说我冲撞了鬼王出巡,要找我算账。争执间,他不小心碰着那石头,竟被打碎了魂魄。我害怕,只能和道君说起这事。他叫我放心,又把那块石头拿走了,说是上面有什么鬼气。”月楚临耐心听着。听到最后,他抬手,似是想要摸她的发顶。但还没碰着,便又往旁一移,轻拍在她肩上。“昭昭无须担心,蓬夫子并非因你而死,鬼域已有定论。我自也不会拿此事怪你什么。”“真的?”奚昭抬头,那含着懊恼不安的眼中总算多了笑意,“大哥不会因这事怪我?”“自然。”月楚临稍顿,“昭昭没做错什么。”奚昭仿佛松了一大口气:“那便好,我这些天总想着这事,连觉都没怎么睡。”
她进了屋,看着了小童子说的葡萄,走过去揪下一颗,吃下。见她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气,月楚临的心绪也稍有缓和。奚昭正吃着葡萄,忽瞥见他缠满白布的手。她神情顿变:“大哥,你的手怎么了?”月楚临下意识想往后藏:“无事。”“没事怎缠成那样?”奚昭从他身后捉过手,担忧道,“是受伤了吗?”近些天来,她一直躲着不愿见他。眼下言语中多有关切之意,如一把小杵撞在月楚临的心头上。他道:“不过是练剑时不小心伤着了,并无大碍。”“让道君帮你看看吧。”奚昭忽说。月楚临稍怔:“你说……什么?”奚昭捧着他的手,抬头:“道君帮了我不少忙,我还从没遇见过这般好的人。”月楚临笑容渐敛:“太崖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过小伤而已,何须劳烦他。”“也是。”奚昭别开视线,似有些不自在,“那大哥……道君会在府中住多久?”月楚临神情如常:“昭昭为何提起这事?”地面的影子却跟沸腾的水般,翻滚着气泡似的黑雾。奚昭松开他的手,转而剥起一颗葡萄。“我也没认识多少人,以前的事又都忘得干净。好不容易遇见个有趣的,就想着能不能多留他一段时间。”她举起一颗剥好的葡萄。“——大哥,你要吃吗?”面前的人却没应她。那双素来含笑的棕亮眼眸,目下竟漆黑如墨,瞧不出丁点亮色。“月楚临”盯着那颗剥好了皮的葡萄,挤出嘶哑不成调的喃喃:“别人……别人……”奚昭扫了眼地面。阳光映照下,地面空无一物。她抬了眼睫。“别人?”她想到什么,“是沾着了别人的气息吗?”“月楚临”紧拧起眉,他如野兽般微躬着背,神情中见着明显的躁恼不安。“不……行……”“不能有别人的气息?”奚昭仍举着那颗葡萄,几乎要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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