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又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后才说:“魂锁解得越来越慢,刚开始半天就能解一道呢,现在得花两天不止。但我剩的灵水只够拿来浇睡莲了,便想着再出来买些灵石——没灵石,有其他蕴藏灵力的灵器也行啊。不过没想到管得这么严,若是去买了,八成会被月楚临知道。”太崖:“见远应是知晓了那日闯入识海的事,有意管控。眼下正是最要紧的时候,还是谨慎为上。”奚昭点头。见她神情没变,太崖笑问:“不怕见远想起识海里发生的事?”“不可能记得。”奚昭答得干脆。那事能给他多大刺激?而且他现在也仅是在追查迷香,真要记得,不早就找上门了。太崖又问:“接下来有何打算?若买不着灵器,可注入妖力蕴养那元阳之气。虽慢些,但也有效。”“我翻过书,好几处都说了元阳之气排斥外人气息。不到万不得已,暂不用这法子。”“奚姑娘已有更好的选择?”“算是。”奚昭神色如常,“再用一道元阳不就行了。”她说得浑不在意,却使太崖眉心一跳。“谁?”他问。奚昭这时反倒面露犹豫起来:“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帮我——再说吧,要是能搞到灵器自然更——”她陡然住了声。太崖忽拉着她,往右边的横巷拐去。躲避之时,她好像看见了月楚临。对方似也注意到了这巷子里的动静,往里看了眼。奚昭屏息凝神。午时还没过,他对外界的感知尚未完全恢复。太崖也会收敛气息,应当发现不了他俩。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陡然间,只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神一移,她对上了太崖的视线。亦是在两目相对的瞬间,外面忽有人唤道:“太崖?”是月楚临。奚昭稍蹙起眉。这怎么发现的?他也是狗吗!许是半晌没听到回音,外面渐有脚步声响起。奚昭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步,却突然被太崖握住了腕。月楚临脚步一移,走近了身旁的长巷。方才有一瞬间,他明显感受到了太崖的气息。不是说已回去了么。身后妖卫跟上:“大公子,可是有何处不对?”月楚临未语,走至巷子尽头,再往里看去——往右转后,巷子就变得更窄了,几乎只容一人通过。还攒了不少屋檐水,潮湿阴冷。这阴暗巷子里,有一青年正拿把小锄,躬身挖着青苔。旁边有竹筐,里面沥着湿漉漉的青苔。听见响动,那青年偏过脑袋。许是还没完全学得化形,他的眼睛还是双蛇瞳。“找路?”他声音嘶哑,“走错了,这儿往里走是条死路。”月楚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蛇族气息。与太崖的很像,不过又有些微不同。他客客气气地道了声:“多谢。”转身便走出了巷子。青年躬身,继续挖起青苔。小半刻后,身后再度传来声响。抬头,竟又是月楚临。
那青年好笑道:“公子怎又来了,这里面真是死路。”“并非为了寻路。”月楚临扫过那一筐青苔,温声问道,“不知掘这青苔有何用处?”“制药啊。”青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睛怎么也化不成人眼,我就去寻了偏方。听说有一味药能助人化形,其中便需秋日屋檐水浇出的青苔。这不,好不容易找着一处。”“原是这般。”月楚临道,“若有难处,可去太阴门。这妖门偏方,不可尽信。”“有劳了。”青年笑眯眯道,“太阴门那地儿太远,既找了方子,也得先试试。”月楚临轻应了声,提步离开。这回足过了一炷香,外面仍旧寂静无声。青年挖尽最后一点青苔,利索丢进竹筐子,拎着筐往外走。不过走至转角处,他忽一顿。他盯向外面,确定巷外无人,才朝后退了步。随后撩起袖子。一条细长黑蛇缠绕在腕上,脑袋温顺地搭在腕骨处。“走了。”那青年说。黑蛇这才摇摇晃晃地直起,松开身躯。掉落在地的瞬间,化身成人。变回人形后,太崖从袖中取出折扇,往她肩上轻一敲。顿时,那俊雅青年就变成了年轻姑娘。他道:“奚姑娘学得像样,什么蛇化人的偏方张口就来,真要将我也唬了去。”“不说得像模像样些,他哪会信?”奚昭瞟一眼巷子口,“就知道他还要回来一趟,若非现下有要事缠身,恐怕还得折回来 (二更)奚昭听出了他话里的别意。她只当他是在帮蔺岐, 道:“我和蔺岐的道契都已断了,道君无需放在心上。”但太崖没松手。“并非出于玉衡。”他道,神情间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放纵作派, 反倒显得正色许多。奚昭一怔, 随即明白过来。原是这意思。她思忖着说:“道君的心思捉摸不透, 一时难信——不若先帮我想想另一件事?”“何事?”奚昭道:“我打算八月二十离开, 现下除了魂锁没完全解开, 还担心着会被大哥发现。若那晚兄长在府里,还是何物都看不见的好。”八月二十……今日已是八月十六, 时间上确然不算充裕。太崖细思片刻, 后道:“那蛇鳞粉应还剩了些许。”奚昭颔首。的确还剩了点儿, 足以让月楚临昏睡几个时辰。太崖面含轻笑, 低声说:“何不让他再吃些呢?”奚昭确然想过这办法。但倘若用蛇鳞粉, 就得在离开月府前让他吃下。那样时间未免太过紧迫, 还不一定能成功。而且……她道:“他都已经怀疑到你头上了, 虽不记得识海里的事, 但那日他昏倒时我也在身旁,这些天指不定怎么盯着我。要再来一回,他断不会上当。再者, 蛇鳞粉也仅能让他昏迷一时。”届时待他清醒了,很有可能再来捉她。太崖正欲说什么, 巷外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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