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阙洲却道:“并未。”这样吗?奚昭垂眸,视线落在那龙身上。看来灵丹仅对灵物有效了。奚昭给它喂了好些灵丹,又与它玩了会儿,便说要走。她离开时外面雨已经停了,没往外走多远,就看见道赤红身影。是太崖。也不知到哪儿去了,肩上还洇着些湿意。平时瞧着便够懒散了,这会儿更比平日里少了几分气力。她投去视线时,太崖也正好望见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见他稍松了口气。等他近前时,眉眼间的倦意已消失不见,换之以轻笑。“山上的阵石已检查完了么?”他问。阵石?检查什么阵石?迟疑片刻,奚昭登时反应过来——肯定是绯潜跟他说了什么。想到这儿,她点了点头。太崖移过眼神。方才她来的方向仅住着一人,便是这寨子的寨主元阙洲。前日遇着她时,也是在那人的院子里。他不露声色地收回打量,忽道:“那元阙洲为人良善,不似妖匪。”“你也觉得?”奚昭说,“小寨主人是挺好,帮了不少忙。”很好么?太崖稍眯起眼。也是这时,元阙洲出现在不远处。步伐较之平常快了许多,手中还拿了把伞。奚昭起先没注意到他手里的伞,一见着他,不等他开口,便抢先道:“小寨主,出来正巧撞上这人,之前还没看见过——他也要住在寨子里?”太崖瞥她一眼。这些话,摆明了是要与他撇清关系。元阙洲在他二人身前站定,道:“前日刚来寨中,那时你在房里,门帘作挡,没有看见他。他要去主寨寻人,不过腿上受了伤,需在这儿暂养一段时日——不知你的腿可好些了?”“有劳寨主关心,好多了,只是走动间难免作痛。”太崖眼梢挑笑,“寨主亦是。若身体虚弱难行,还是在房中休息为好。”元阙洲没察觉到异样,只当他是在真切实意地关心。他温笑着道:“多谢。不过奚昭的伞落在了房中,怕突然下雨,便给她送出来。”奚昭此时才看见他手里的伞,接过。“就几步路而已,就算淋了雨也没什么。其实放小寨主那儿就行,改明儿来拿也是一样的。”“是了。”太崖接过话茬,“若元寨主因跑这一趟加重病情,自个儿受些折磨不说,反引得旁人自责。”元阙洲隐觉这话是在指摘他多管闲事,但见太崖神情如常,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又当是自己想得太多。他望向奚昭:“仅几步路而已,便送来了。”奚昭点点头,又道:“不过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方才看你在熬药,还是静养为好。”元阙洲轻笑着应是。太崖的视线在二人间游移两番,最后落在元阙洲身上。“方才便与这位奚姑娘说元寨主心底良善。”他懒抬着眼帘,“如此心性,又一副病躯,还能管着整个寨子,实属难得。”元阙洲眼神稍移,终听出了他话里的针对意味。不明显,但也如落入清澈湖底的一根发丝,清晰可见。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太崖,确定并不认识此人。那这陡生的敌意,是从何处而来?他忽掩面轻咳一阵,再垂袖时,脸上病态更为明显。“一副病躯,确然不好行事,时常拖累身旁人。”他缓移过眼神,望向奚昭,“此地贫瘠,我想着等他走时,你正好能替他引路,再入主寨,也能有个更好的去处。”奚昭稍蹙起眉:“我何时觉得小寨主是拖累了?”
奚昭话音刚落, 元阙洲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太崖。却见他神情微变,似作僵凝。不过那变化细微至极,转瞬又恢复如初, 若不仔细观察, 根本瞧不大出来。须臾间, 他便移回了视线, 心中了悟。原是为了此事才这般针对他么?“如此便好, 我还以为自己遭了厌嫌。”含笑对奚昭说出这句后,元阙洲又看向太崖, 眉眼间略有愧色, “误会了你方才的话, 抱歉。”奚昭起先还觉得他刚刚的情绪来得莫名, 听了这话后, 才想起是太崖说了什么。她不由得悄悄瞥太崖一眼, 拿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那元阙洲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体弱多病, 头回见着他时还昏迷在河边了, 何须他来提醒?悄无声息的一眼,却叫太崖气息一滞。他登时敛起了刚才的随性,对元阙洲道:“适才的确是我言辞不当, 不过并无此意。元寨主救我在先,何会暗地讽刺?要是有什么话说得不对, 寨主见谅。”“应是我的不对。”元阙洲缓声说,“某常年孤身住在寨中, 身旁莫说交心人, 连旁人影子都见不着几何。时至今日, 才勉强有昭昭一位挚友,难免在意她的看法, 又恐叫她厌烦。偶尔也会对旁人的话思虑太多,自觉厌弃。”已将她当朋友了?还是挚友?奚昭挠了两下面颊。怪不好意思的。她只想要他的寨主位置来着。太崖笑着称是,投向他的视线却压着几分审视。当真自怜?还是故意为之?元阙洲又看向奚昭。“先前闷在房中,又有药气熏染,常常昏昏欲睡。今日借送伞走了两步,却是好上许多,心中郁气也散去不少。”他稍顿,笑意更为明显,“还要谢你。”他语气亲和,又一副温温柔柔的笑模样,奚昭想也没想就道:“没关系。若是散步对小寨主有好处,那多走两步就是。”元阙洲顺着她的话往下道:“那便顺道送你回去,好么?正巧此时没下雨,可随处走走。”“好啊。”奚昭说,转身时看了眼太崖,“这寨中空屋多,你只管挑处顺心的住着。我先走了。”太崖言谢。元阙洲又道:“若有何处不当,可随时找我。”话落,便与奚昭一块儿离开了。太崖静站在那儿,望着两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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