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上来,就和沉欣冉同父异母的哥哥打照面,是不是太冒险了点?顾瑶寻着男人的眼睛望去,挑起一侧眉峰,用眼神确认着对方的意思,见他欣欣然点头,忍不住凑过去低声追问:“你不怕,他直接拉我去验血啊?”男人把剥好壳的黑虎虾放进她的盘子里,顺势偏过脑袋,贴在她耳畔回道:“你跟沉梦只是长得像,又不是一模一样,沉长平教出来的人,不会那么没有脑子。”他回正身子,拿过餐盘边净手的湿巾,碾着指腹一寸寸擦拭。“你只管把钩子下好,其他的留给鱼自己发挥。”做局嘛,最忌讳把故事编得太满,有时候,留下足够的遐想空间,才能让一切显得更真实。顾瑶盯着他擦手的动作,微微有些愣神。那修长的指节泛着水光,在湿巾的包裹里深入浅出、磨蹭轻碾,怎么看,都透着股让人浮想联翩的色气……要命!猛然惊醒的顾瑶,忙挪开了视线,她都在这大哥身上栽了多少次跟头了?这脑子怎么还不长记性!她连连眨眼,强迫自己收回神绪,学着男人方才的样子,欣欣然点头,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那,他要是叫我沉欣冉,我应不应?”“被人喊名字的下意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也是,她入局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到一礼拜,人家如果有心试她,冷不丁喊她一声沉欣冉,她估计根本反应不过来。用自己的名字也挺好,省得适应。顾瑶怕自己再生出些难以启齿的心思,一双眼睛直接略过身边的男人,远远打量起了,被小年轻围在正中不得脱身的目标人物。程舟看着比向东矮一些,模样瞧上去不过二十四五,眉眼温润,有股子文文弱弱的书卷气。但说来奇怪,他的行事做派,像个久经岁月磨砺、看淡红尘俗世的垂暮老人,那看似温柔慈爱的外表下,似乎,还隐隐藏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轻蔑与疏离。顾瑶下意识想笑,男人刚刚说过的话,似乎得到了印证。她的确能从程舟身上看出点沉长平的影子,即便她们未曾谋面,她大抵也猜得出来,那老头,十有八九是个面热心冷、严厉苛刻的传统大家长。“先吃东西吧,把体力补足了。”本想扭回头来和男人八卦的顾瑶,看着餐盘里快堆成小山的食物,稍愣了愣。“今晚,需要你在他身上多花些力气。”顾瑶脸上才刚浮起的笑意,顷刻间便化为了乌有。这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自幼背着母亲出轨、生下私生女的骂名,程舟一定比谁都在意名声,让她装成沉欣冉跟程舟上床,再留下把柄,这无异于是掐住了程舟的七寸。兄妹乱伦,这四个字,恐怕足以将他活活逼死。可惜,依她现在知道的一切,还无法窥见男人到底在下一局什么样的棋。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前路凶险,如果陪着男人继续玩下去,她最后一定会赔的血本无归。可,她又能怎样呢?她的七寸,也被人捏在手里呢。顾瑶捋着垂到身前的长发,嘴角不由自嘲的向上扯了扯,她都已经快忘了,被人当物件一样送来送去的感觉,原来这么糟糕。许是察觉到了奇怪的视线,远处与青年谈笑的程舟,借着举杯喝酒的动作,朝顾瑶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那本就一直未达眼底的客套笑意,在对上她那张脸的瞬间,凝成了浓重的阴云。诧异、怀疑、审视、戒备,情绪似走马灯一般,在那双瞪大的眼睛里飞速变换,但转瞬之间,一切又悄然回归了平静。程舟收回视线,伴着刚刚同他讲话的几个小年轻,状若无意的,向着顾瑶她们走了过来。若不是刚刚,自己盯了他一路,光看现在男人这副神态自若的模样,顾瑶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好嘛,这也是个难对付的主。一盘棋里就她一个软柿子,谁走过都能捏一把呗?她垂眸,叉着餐盘里的食物,撒气似的,一块块囫囵吞进嘴里。先前期待的美味,如今成了难以下咽的米糠。她费力咀嚼着,心中暗骂,他们这帮有钱人也是浪催的,冷酒配冷食,也不怕窜稀。“慢点,”见她忽然莫名其妙一顿猛塞,男人不自觉伸手去拦,“又没人跟你抢。”“您就放心吧,大哥。”伴着最后一口艰难吞咽,顾瑶故作轻松地扬起下巴,牛头不对马嘴地冲他笑道:“我今晚肯定好好卖力气,把人给您拿下。”察觉到不对劲的男人,蹙起了眉头。虽然,顾瑶每次看似狗腿的向他示好时,眼底都透着三分不甘,但像现在这样,看似主动配合,实则抵触戒备的情况,却是很少见的。“你是不是误……”“向总,好久不见。”眼看就要解开的误会,因举到近前的酒杯,重新打上了一个死结。
男人不放心地扫了眼顾瑶的面色,最终还是决定,先暂存下疑虑,起身去迎对方的碰杯。“的确是好久不见了,程总。听说为了这次的酒会,您还特意飞到法国的酒庄去呆了一个月?今晚的酒单,实在是让人期待啊。””男人笑得极其市侩,那份恭维人的心思几乎溢于言表,连演惯了孙子的顾瑶,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我只是借着买酒的名义,顺便去旅了趟游而已,今晚的酒嘛,勉强还算入得了口,希望不会让你失望。”结束了客套的开场白,接下来,就该切入正题了。“说来,才一个月不见,向总身边就多了位红颜知己啊,不介绍一下吗?”看似不经意的揶揄,却相当于是直接点了顾瑶的名字。她起身挽住向东的胳膊,顺手捋了捋裙摆,心机满满的,将大半条腿露在了开衩外。浓妆艳抹,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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